三天后。
胡之菲打了辆车过来,等在林浩小区楼下。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打开副驾驶车门,把行李一股脑儿扔进去,坐到后座上。
胡之菲无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叫司机开车。
“没想到,我们姐妹两个,情路都那么坎坷。”
“别提了。”我赌气转头望向窗外。
“要是不愿意走,你就对林浩直说嘛。”胡之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转头对她白了白眼。
她双手交握在胸前,嫌弃地说:“司葭,你这窝窝囊囊的性子也就敢对着我使气。”
我瞪着她,重重用鼻孔出了声气,胡之菲便只好做出举双手投降的样子:“好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嘛。那房子我最近又不住,你放心住那边吧。上次李驰还电磁炉和锅具的时候,添了些米面和粮油过来。总之,你住在那边有吃有喝,还乐得自在。”
这算是句像样的话,我撇撇嘴深深叹了口气,对胡之菲说了声“谢谢”,胡之菲无奈地看看我,对我张开手臂:“来,到我这儿来。”
她像个姐姐似的搂着我,拍了拍我说:“什么是闺蜜,闺蜜就是这种时候用的啦。你苦恼的时候,我安慰安慰你。我不顺的时候,你帮助帮助我。所以,还要男人干嘛。”
我抬起头,推开胡之菲:“少来了。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我看现在要是黄子爵突然出现,你抛下我,拉开车门就走。”
“车子在开呢,难道我跳车啊。”胡之菲不着四六地乱说一气。
我推了推她,苦笑了一下,总算气氛没那么糟糕了。我虽说不乐意,但也不那么喜欢内耗,说不定分开住,我还自由一点呢。
说起来,要是和林浩住在一起,他若要问起我又做了什么兼职,为什么每天上午都要出门,我还不好解释。现在,算是阴差阳错,去李驰那里做保洁,倒不必找借口了。
片刻后,胡之菲正经起来,问我:“林浩有没有说,他打算怎么解决问题?”
我对着窗户叹了口,摇了摇头:“没说。”
“没说,你就这么同意搬出去了?之前硬让你和他同居的是他,出了事要你躲起来的,也是他。他怎么这么没担当啊。”胡之菲骂骂咧咧的。
“他母亲不同意呀。他又能怎么办?”我转头看着胡之菲,有些丧气地回答,“他也是为了保护我,才让我搬出去的。”
胡之菲生气地抱着胳膊,低声嘀咕了句:“那算什么保护?明明就是逃避。”
这话令我更加烦闷。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但林浩的性格从来如此。
我不能贪恋他的温柔,又嫌弃他的软弱。
性格本来就是一体两面。
再说,我觉得自己如果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或许林母就不那么想了。
“我想去找工作。”我把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胡之菲坐直了,有些严肃地问我:“什么事?”
“关于黄子爵的。”
胡之菲拧了拧眉,突然变怂了,吞吞吐吐地问:“黄子爵的什么事啊?”
我纠结了一下,主要是在酝酿着说法,怎么说才能不让他们两个因为我的事而吵架。
胡之菲忽然脸色一变,对我摆着手,说:“如果是他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些事,你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我目瞪口呆,半晌没说话。
“你……”我舌头打了个磕绊,“这种事,你也能忍?”
胡之菲不好意思地看看我,说:“我本来就知道他是什么德性,他能和April悔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没指望他从一而终。”
我愣住了。
论胸襟,我不及胡之菲的十分之一。
我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感叹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事。黄子爵平时也不会和我的生活有什么交集。我没机会目睹他有什么沾花惹草的行为。”
“那就好。”胡之菲信任地拍了拍我,说,“司葭,你记得,以后假设真看到他和哪个女的在一起,一定装作看不见。俗话说得好——”
“什么啊?”我尴尬地瞄了她一眼。
“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我再度震惊。
“说起这个……”我便有感而发,将申总抛给我橄榄枝的事说给了胡之菲听。
胡之菲大为惊讶,她说:“你就这么把一百万的生意给拒绝了?”
“不然呢?”我摊开双手,“我手里也没有十万存款呐。”
“我有啊。你傻啊,不会问我借吗?”胡之菲恨铁不成钢地搡了我一下。
“可是,他这么建议,难道不是另有所图?”我反问胡之菲。
胡之菲悠悠摇了摇下巴,说:“司葭,没想到你裹小脚裹得那么彻底。人家大佬说了一个字了吗?他既没说要你跟他过,又没说他喜欢你才愿意帮你。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那种投桃报李之人,只是因为你教她女儿教得不错,才想挑你发财的?”
“我不信。”我摇了摇头,“你忘了当初陈淑敏送我那台手机的事,后来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硬要送给我的,感谢我对黄子文的教导。”
说到这个,我又自怨自艾起来:“早知道一开始就说什么也不收她的礼了。后来搞到工作也丢了。说起来,最初就是因为这个,要不是那支手机,我也不会给黄子文做什么上门家教。黄子文也就不会冲动地跑到苏州来找我。”
“两回事。”胡之菲斩钉截铁地说,“更何况,就因为一招被蛇咬了,你就过不去那道坎了?就算是申总对你有意思,那也很合理。”
“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我疑惑地看着胡之菲,“你要我把申总当备胎?胡之菲——”
胡之菲不管我了,直接抓住重点问了一句:“申总真的说橡胶会涨价?消息可靠吗?”
“他是这么说的。说和朋友约了去看橡胶林,有合适的准备收购,他说橡胶行情低迷了好几年了,应该要涨一涨了。”
胡之菲认真听着,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这消息确切,我请你吃饭。”胡之菲眼冒金光,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在赚钱上面,胡之菲绝不含糊。
“哦,对了。”胡之菲又说,“如果我投橡胶期货赚到钱的话,可能不像申总那么大方,但是给你十万情报费,绝没问题。”
说罢,她又幸灾乐祸的揶揄我:“司葭,假如你有十万,又可以多待业一年喽。工作的事,不急着找了哟。”
“你走开啦~”我烦躁的推开了胡之菲。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看我是找不到工作的样子,我也不是那么差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