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青想掐死贾凌云的心都有了。
这个时候跟着凑什么热闹,你可知得罪典褚的后果,万一他尽起豫、兖两州人马要清君侧呢?
“这个...汉王,林卫道案哀家觉得扑朔迷离,真假难辨,哀家可以特降恩旨给上官婉儿免罪,此事年代久远,且关系到了先帝脸面,不如就此作罢,不必再查了!”
龙沽也明白慕容卿青的意思,知道她有所顾忌,随即就坡下驴。
“太后明鉴,此事确实不应该再查下去了!”
慕容卿青随即吩咐左右。
“传哀家旨意.....”
“慢!!!”
可惜不待慕容卿青说完,便听见贾凌云一声轻喝。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加在一起那便是灰色,天理昭彰,墨麟卫为大魏出生入死,若是稀里糊涂结案,如何沉冤昭雪,臣知道太后心中顾虑,无外乎担心典褚狗急跳墙,扰乱洛阳,但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天地君子还怕魑魅魍魉不成!!”
贾凌云此言一出,百姓深受鼓舞,纷纷呐喊道。
“平反!!!”
“为林卫道将军平反!!!”
“我们要一个真相!!”
此事就连禁军和九门府兵也牵扯进来,纷纷跪倒在地。
“恳请太后查明真相,还墨麟卫清白!!”
“我们当兵的为大魏出生入死,总不能被人放了暗箭,还带着一身污名下去吧!!”
不仅仅是禁军和九门府兵,最后竟然连衙役也参与进来,今日之我,来日之墨麟卫,他们感同身受,同时贾凌云的名望达到了无人超越的地步。
“请太后彻查!!!”
“请太后彻查!!!”
“请太后彻查!!!”
“......”
人群中的文人们纷纷执笔,连忙将新的小说思路写下来,这下又有题材了。
【斩河伯之后,汉王为鬼伸冤!】
【封王第一剑,先斩大将军!!】
【我,最强王爵,太后气炸了!】
【塞北风霜,归来仍是王者!!】
【......】
慕容卿青看形势压不住了,最后也只能无奈妥协,再压下去,只怕会引起军中哗变。
“既然如此,民意所向,汉王,你就把你的调查结果跟大家说一说吧!”
贾凌云从怀中拿出程汉当初写的一份口供。
“这是勇冠军统领程汉所写的口供,里面清楚提到典褚当时曾派人前来陈桥驿劳军,喝完酒的将士只觉得浑身无力,寸步难行。”
“对于此事,由于年代久远,我们已经无法查明酒里面究竟有没有下药。”
“但是!如果我们换种思路进行推测,若是墨麟卫没有中迷药,就凭着先父带的那支军队,就算是深夜伏击墨麟卫,怎么可能打的墨麟卫溃不成军,无人生还呢?”
“要知道,墨麟卫可是一支劲旅,杀得吴国丢盔卸甲的劲旅!!”
龙沽暗暗沉思。
若是现在太后下旨定罪的话,典褚只有两条路,第一造反,第二认罪,可无论哪条路,都与他春祭挟持皇帝的计划相悖,因此他必须为典褚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最好是拖到春祭,这样典褚究竟有没有陷害林卫道,一切都不重要了。
“太后容禀,兹事体大,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若是只听一方证词贸然给典褚定罪,只怕典褚不服,不如暂时将伊曲收押,上官婉儿无罪释放,同时降旨到豫州,请典褚来洛阳过堂审问,您看如何?”
这无疑是给了典褚最大的体面,慕容卿青也想稳住局面,随即同意了龙沽的请求。
“太师所言甚合哀家的意思,就按照太师的意思去办吧!!”
贾凌云要的不过是给典褚一个舆论劣势,这样以后收拾他的时候就不必背负擅杀忠良的骂名,他可从未觉得凭这么一件二十五年前的案子就能杀了典褚。
见目的达到了,索性也不再纠缠。
“太师所言虽好,但伊曲关押死牢,本王有些不放心,这样吧,伊曲和上官婉儿就住在本王王府之中,典褚什么时候过来,咱们什么时候再审!!”
“如此甚好,相信有汉王照应,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哀家也能放心了!”
龙沽拱手说道。
“启禀太后,马上就到了一年一度的春祭大典,按理来说到了这一天,要前往帝陵祭奠永德、昭庆两位先帝,微臣身为太师,协理天子执掌阴阳,日月山河之典,恳请太后降旨,于隆余五月初一为春祭之日。”
贾凌云眉头微皱。
“这个...太师,五月初一是亡父火礼日,您看...能不能往后推一推?”
“不可!!!”
龙沽要的就是贾凌云不能来帝陵,怎么可能还会往后面拖。
“春祭乃是昭告天地鬼神之礼,岂能往后延迟,既然汉王有事不能去拜谒,老夫在天子身边也是一样的,加上有禁军和九门府兵护卫,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汉王放心便是了。”
贾凌云故作惋惜之态,最后长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便依太师所言了。”
慕容卿青吩咐礼部尚书石俊道。
“石爱卿,命你即刻拟旨,准备春祭。”
石俊担任尚书还没多久,行为举止略显青涩,见被太后点名了,连忙拱手回答。
“是...是!!微臣遵旨!!”
“来人,抬辇...抬榻回宫!!”
“遵旨!!!”
“太后起驾!!”
“恭送太后!!!”
望着慕容卿青的凤榻越走越远,龙沽也起身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贾凌云喊住了。
“太师,太师~~~~”
龙沽感觉贾凌云就是神经病,上一秒跟自己争的面红耳赤,下一秒居然还可以喊的这么甜。
“汉王有事要吩咐?”
贾凌云亲昵的拉住龙沽的手,龙沽身后的金峰和木月刚要有所行动,瞬间被墨卫拦住了。
“太师就会开玩笑,凭你我之间的关系,说话聊聊天不行吗?”
“哎~~我大侄儿龙善呢,怎么今天没见他过来呀?”
龙沽一脸黑线。
“不会聊天你别瞎聊啊!!”
“善儿不是被你罢官夺职了么!!!”
“嘿嘿....”
贾凌云挠了挠头。
“是吗?本王...本王把这事儿忘了,请太师放心,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他当大官!!”
贾凌云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龙沽,龙沽只觉得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这种被挟持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汉王想要当街斩杀老夫?”
“这怎么可能呢!!!”
贾凌云正色说道。
“本王与太师只是政见不和,但是彼此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Yue ——
这相亲相爱四个字,差点让龙沽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汉王有话请直说。”
“小调皮,真看出本王有事找你了?”
“咳咳咳.....”
这一句小调皮,喊得龙沽面红耳赤。
“久闻汉王有龙阳之癖,老夫年老色衰.....”
“滚尼玛的!!!”
贾凌云只觉得龙沽这人好贱,跟他委婉一点说话根本行不通,对他就是不能太客气。
“太师,本王那位狱卒兄弟,可是在你府上?如今是死是活啊?”
龙沽双眸疑惑。
“什么狱卒,老夫不知道啊...”
“你装个屁!!墨卫都看见了,现在伊曲也告完状了,太师留着他也浪费米饭,不如把他放了?”
龙沽见状干脆也不装了。
“这狱卒是你儿子吗?”
“纵然老夫使出浑身手段,硬是没能让他吐口,汉王果然御人有方啊!”
唰——
贾凌云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递给龙沽。
“我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