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世初现
——我走了,不用找我,等到一定的时候,我自然会回来找你。其实我知道我娘中的毒,但是你骗我就是不对,我还是会找你的,说了不要找我就不要找我,跟着他绝对比跟着你有出息。
回到客栈想找楚玉,却发觉他已经离开,只留了一封信给我。
短短的几句话,可是我却明白了很多。
明白了楚玉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内敛,也明白他当初没道明一切也不过是怕我扔下他,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
只是该死的臭小子,竟然嫌弃我,也不想想我牺牲了这么多,
那个他就那么好吗?
抓过给我信的小二,我恶狠狠地问道:“知道他跟谁走了吗?”
小二有些惊恐地望了我一眼,小小声道:“就跟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男子走了。”
好样的,竟然趁我不在,拐带我弟弟,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楚玉当作了自己的弟弟,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他竟然就跟一个才不过认识几天的人走了,难道我在他的心目中这么不可靠吗?
我放开了小二,把信揉了一团扔在了火堆了,哼道:“不找就不找,姐姐我还乐得清闲。”
只是我也知道那小子其实比我还精明,若不是真的对自己有利害,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地跟别人走的,只是他竟然走得这么急,竟连和我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他不在,我也可以安心地去做我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锦凰,明锦凰,既然你来招惹了我,我也就要你奉陪到底了,
思及此,我便马上转身离开了客栈,往至尊赌坊而去,
一走到至尊赌坊,却马上有人迎了上来,“姑娘,我们主人有请,”
锦凰竟然知道我会来找她?
不过这正好,省去了我不少力气,
还是当初的那那个房间.还是那样的姿势,锦凰便如此清冷地睨着我,淡淡地道:“找我有何事?”
“我想跟着你。”我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跟着我?”她悠悠地笑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锦凰,你并非如你表现得那般无情。”我笑着走近了她,挨着她的身子坐了下来,继续道:“我在断肠坡等了许久,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锦凰虽然声声无情之语,可是我却还是觉得她并非是真正无心的人。
孟虎虽然曾经玷污过她,可是看孟虎那样的表情,那样的作为,我却觉得锦凰不会真的让他这般弃尸荒野,于是无意识地等待,终于还是等到了她派人来理了孟虎的尸体。
而她对君孟然的无情之语,真的是无情吗?
也或许她不过是不想他伤得更深,
“那又如何?”锦凰自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你对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可以这样,那么必然不会狠下心来对我吧。”我直直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似乎知道了太多,却又不想让你杀人灭口,那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追随你?”
锦凰愣了一下,却终是笑了起来,“缭绫,如果你不是她,或许我真的会很喜欢你,毕竟这样对我胃口的女人很少,只是……”
“锦凰,我知道你的红楼没有查不到的事,我只想问你,我真的是镜月宫以前的缭绫,真的曾经和景纤尘伤害过你吗?”有些事必要的时候还是得弄明白。
锦凰颔首,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原来真的是,我失忆前竟本就是镜月宫的宫主?既然如此,那我又怎么会失忆?
“锦凰,你是不是查过我,你可以告诉我一切吗。”对于自己的身世,我终究还是满怀好奇,
锦凰凝了我一眼,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道:“镜月宫不是如今的镜月宫,但镜月宫主却身怀了一身绝技,她可以制天下最毒的毒,也可以制世间难得的药,她还精通很多奇术,虽然你如今的模样并不是当初的她,我也无法查清你为何会突然失踪,甚至失去了记忆,这一切似乎被人刻意地掩埋了一般,但是我可以很确定,你就是她。因为要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无人能敌,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
我是,我真的是。
只是为何连天下第一的情报组织红楼也查不出我为何会失忆?这之间到底发生过了什么?如果真的有人刻意隐瞒,那又会是谁?
为何知道了一些,却反而更加的迷惑了,
镜月宫,镜月宫竟本就属于我, 却为何会落在了魅的手上?
我的心很乱,可是我此刻又不能乱。
我极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对锦凰道:“或许当初我真的伤害过你,可是锦凰,我失忆了,我什么都那记不得了,我也不爱景纤尘了。我早己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你真的还是要报复我吗?”.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只是如今我的命可以说是握在锦凰手中.很多事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我从不否认自己怕死。
“你真的要跟着我吗?.,锦凰凝了我许久,才出声问道。
我坚定地颔首,“是。你当初利用了我。我也伤害过你,那我们可以扯平了吧。我们彼此都应该明白。要遇到一个对胃口的人并不是那么简单,以后的日子,你会更加深切地体会到的。”.
“当初骄傲的缭绫竟然也会有这样时候。…”她笑着,却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我勾唇!淡淡地笑道:“可是我早已不是她!不是吗?”
“说实话,现在的你比当初的你要来得可爱的多,”她朝我伸出了手,“好,我答应你也可以。只不过你也该明白.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绝不是吓吓你而已的,”
我覆上了她的手!笑得明媚,“我自然明白。我从来不做傻事。”
三日后,我和锦凰离开了涂城,往西越国的国都宁越城而去。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去宁越城,只不过那一次,我却看到了她那略带着几分雀跃的笑容,似乎万般期待这一次的旅程,
在那宁越城里,是否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在等待着她?
涂城和宁越城之间大概需要一个月的路程,而这一路上,除了我和锦凰,也只有几个随从跟着我们。
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还有人暗中保护吧。
马车里,我和锦凰相对而坐,
她闭着眸子,靠在软榻之上,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而我也只能无聊地靠着,偶尔掀开帘帐看马车外那不断变换的景色。
我虽不是待别多话的人,却也不能忍受如此的沉默,
而锦凰似乎沉默惯了一路上也不跟我多说什么,枉我还想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什么。
“小凰,别这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嘛?”我伸手轻轻地推了她一把,朝她笑得灿烂,
她懒懒地睁开了眸子.转而望向我道:“别叫得这么恶心可好?”,
“你这是说你自己的名字恶心吗?”.我笑得更是无辜。这些年我早已学会如何装傻,装无辜,
“懒得理你,””锦凰还是有点冷漠,这冷漠又是否只是她的保护色?
我起身,挨着她坐了下去,笑着道:“小凰!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不如我们说说话吧,”
锦凰笑着睨了我一眼,““是吗?可是我不觉得,”.
“小凰.我就这么讨厌吗?.”我无辜地望着她。
她轻笑出声,少了平日里的冷漠,本是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一瞬间竟是万般耀眼。
我凑近她,戏谑的笑道:“小凰,你笑起来漂亮多了。…”
锦凰也没有再刻意地和我保持着距离,幽幽地道:“你若是个男子,必定会伤了很多女子的心。”.
我自是知道自己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带着几分狡黠,带着几分戏谑,
“我若是男子,必定不会让人伤害你。”.我执起她的手,状似深情地凝着她。
她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好了,别玩了。”.
这样的改变似乎很突然,却又似理所当然。
我们谁也没有点破这其中的玄机,有些事就如此顺其自然便好。
“锦凰,我虽然不了解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你因为恨而把自己变得如此的冷漠,不许人再度接近。”,我收起了那一份戏谑,认真地道:“只是何必这样对待自己,随心所欲不好吗?若是因为恨而让自己不快乐的话,只会让你恨的人更痛快而已。.”
我便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便恨着他们又如何,在他们看不到人的地方。我自怨自艾又有何用?何不更加潇洒快乐的活着,活得比他们更好。
但若有一日,我们会重逢,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对锦凰说这些话,或许只不过是情不自禁,也或许是同病相怜,只是说了便是说了,无关讨好,也无关真假,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而已。
锦凰顿了一下,随后又淡淡地笑道:“缭绫,你没恨过又怎知道我的感受?”
“我当过恨过。”我脱口而出,颇有几分心急,
锦凰侧首凝向了我,眸间带着几分诧异,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因为外面传来的声音而终究没有开口。
“小姐,天色已不早,我们今日只能在野外过一晚了。”声音隔着车帘传了进来。
锦凰应道:“好。”
于是马车停了下来,而锦凰的随从又从外面递了干根进来,本来未完的谈话也因此而中断,
吃了干根之后,我们便和衣卧在了软榻之上,彼此也再没有说话。
直到锦凰的气息渐渐地变得平和的时候,我却还是睡不着,心底流转着万千思绪,关于自己,也关于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
辗转反复了许久还是未能入眼,于是索性坐了起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避开了锦凰的随从。一个人飞身而上,躺在一裸树上,静静地望着夜空,
今夜,月明星稀。
月色淡定柔和,洒下了一层薄薄的银光.给整个夜色平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离开东溟国也已经几个月了,天气也慢慢地转凉.而这其间,却刻意地避开了有关于东溟的消息,
但连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不想知,还是不敢知。
而那些人似乎也没什么动静,那一夜,夜倾城明明该知道我是活着离开的,
他为何迟迟不行动?
凭借明月楼的势力,他不可能找不到我。
是不想杀我了?还是另有谋算?
很多事放在心头,并不是淡忘了,只是刻意地不去想而已。
但即便刻意又如何,有时候还是如此的情不自禁。
仰首望向了天上的明月微微地扬起一抹自嘲,
我说锦凰刻意地伪装自己,只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终究还是习惯了在没人的夜里.独自舔舐伤口。
我在树上待了一会,想起身离开,却发觉隐隐有兵刀相见的声音传来,后面不远处,好似有人在争斗,
无意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眼,却看不到任何的身影,于是也懒得多管,飞身下树,往马车走去。
只是刚人走了几步,便感觉身后有一道杀气传来,猛地转身,一把散着寒光的剑已经朝我刺来,
我一个侧身,躲过了那那一剑。
月色下,我只看见一个黑衣人缓缓地朝我走来,手中的剑直直地指向了我。
刚想过夜倾城不派人来杀我,这一会就来了吗?
即便并不能笃定,可是心底却总有这样一种感觉。
于是勾唇淡笑,“明月公子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那人阴阴地道:“你不是早该知道了吗?这几个月来,你的防护还真是严密不过今日唯一的一次疏漏就已经够了。”,
话音未落,那把剑就直直地朝我刺来。
他当真是太小看我了。
即便我当初的确没有内力,但是轻功却也不差,更何况此刻我有毒在手。
当初何以独步江湖,亦不过一个毒字,
我脚尖轻点,在他再一次攻过来的时候,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下了毒。
若是让人看到如何下,那我也枉为毒媚妖女了。
于是便定下了脚步,笑着望着他朝我刺来,心中却早已计算好了他倒下的时间,
那一刻,我在那个人的眼底看到了诧异,恍然,最后却化为疑惑和不甘。
听他的口气,这几个月来似乎早已派人刺杀我无数次,可每次都无功而返,
那又到底是谁在我身后保护着我?
我竟然会丝毫没有察觉。
是锦凰吗?
我没有再妄加猜测,而是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要去弄明白,到底是谁在暗处帮着我。
略施轻功往打斗区而去,愈是离得近了,那浓重的血腥味便愈是浓烈。
再走近,便看见一群人在嘶杀,地上已然躺满了很多黑衣人的尸首。
而那其中的人,一个黑衣冷然.手握着一把黑色的玄铁剑,气势汹涌,而另一个着一袭彩衣。手拿一把纸扇,身形飘忽。
竟然是他们。
我曾经的属下,镜月宫的左右护法,修罗和追风。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知道了我的身世,还是魅……
此刻,我却不知道他们曾是我以前的部下,还是魅一手培养起来的人。
我只知道当初,我从未信任过他们。
只因那时候我对魅万般的提防。
一个轻掠,几个回旋,下一刻,那一群黑衣人便已倒在了地上。
不是真的打不过他们,只是有时候不想出手而已。
毒,终究是我以前最痛恨的东西,
“属下参见宫主。”修罗和追风一见我,便单膝跪了下来。
“我已不是镜月宫的宫主了,”我淡淡地道。
以前是一个傀儡,而前段日子又觉得没有再继续的必要,而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切又是否已经不同了?
“宫主!你为何这么说?”.追风不解地问道。
“你们一直都不当我是宫主不是吗?你们该是听命于魅的吧,”.我出言试探
而追风却急得跳了起来,不满地道:“宫主!你伤了我们的心了。宫主的确是魅公子带到镜月宫的,也是魅公子不顾我们的反对让你登上宫主之位的。可是后来我们是真心的把你当作宫主的!不瞒你说,在你身上.我们看到了曾经的宫主的身影,你们同样有让我们不由自主追随的魅力。”.
追风顿了一下,才道:“宫主你叫缭绫,我想应该是魅公子太想念以前的宫主。所以才……”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便急急地问道:“追风,你是说魅和你们以前的宫主很熟悉?”
“是的。魅公子他和以前的宫主的确很熟悉,而且我看得出魅公子该是喜欢着宫主的,而且宫主对他也不差,要不然宫主也不会把镜月宫交给他,”追风一说起来便情绪高扬,“我们本以为魅公子为成为宫主,可是没想到他却在不久后带来了你,”
镜月宫竟然是我交到魅的手上的吗?
魅果然和以前的我认识吗?
但是为什么他先前要这么对我?是没认出我吗?
而那之后他突然改变态度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对我百般维护吗?
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何不告诉我呢?
从他们的话里听来,我似乎知道自己会离开一般,难道我的失忆并不是意外?
“宫主,我们是真心追随你的,那一日魅公子突然飞鸽来书,说是宫主有难,让我们马上赶去东溟国。而当我们赶去东溟国的时候,宫主你却已经离开,多方查探之下才找到了宫主。又知道有人在追杀宫主,这才在暗中保护,况且魅公子也让我们不要让你知道。”追风把一切娓娓道来,而我的心却是越揪越紧。
陡然之间,我想通了一切,也确认了一切。
魅原来早就为我安排好的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肯透露。
难道他连自己会堕崖也算到了吗?
如果这样的话,他是否早有准备,他是否不会死去?
原来我的潜意识里一直都认定了魅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突然之间知道了一切,才发觉一直恨的人竟是最不该恨的。
魅他不想让我知道一切,是怕我胡思乱想吗?
曾经最恨的人,如今却总是在梦间心头徘徊,这世间的事还真的变化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