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摸一下自己的头顶,确认自己刚才的感觉有没有出错。
自己什么时候学会抖耳朵了?再说,头顶不应该有耳朵这种器官存在吧?
不太好的预感浮现他的心头,即便不用手摸,他也隐隐能感觉到头顶那本不该有的器官的存在。
……不对劲,刚才淑月不是还把自己的头发梳到耳朵后面吗?自己的耳朵明明还在左右才是。
那么头顶的是什么?
然而,他抬起来的手却被淑月抓住了。
“你先去洗澡,把身体洗干净了,就能去干活了。”淑月不由分说地抓着他的手,便将他拉着朝着楼上走去。
脑袋还有些懵,他就这么任由淑月拉着走上了楼。
回到一楼,右手边第一间房间打开便是淋浴室。里面东西很少,除了镜子以外,也就一个淋浴喷头。
“这里刚刚建好,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准备。你先去用水冲冲身子吧,把身上的血先洗干净。”
血?
淑月见他似乎有些呆住了,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于是俯下了身子,笑道:“要我帮你洗吗?”
“不用!”他连连摇头,摇得耳朵和头发都在飘,并连忙走进淋浴室,将门关上,把淑月关在了门外。
关上门后,他扶着门把手,微微松了口气。
脱离了淑月的视线,感觉轻松了不少。
他又连忙四顾了一番,确认房间里没有明显的摄像头,随后用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果然,自己的裙子又和皮肤黏在一起了,就和之前一样。虽然身体完全变了样,可裙子的特性并没有发生变化。
“衣服脱不下来,怎么洗澡?”他隔着门问道。
那声线依旧让他不适应,略带疑惑与抱怨的声音,说出口感觉像在撒娇一样。
“连着衣服一起洗嘛,不会的话,我帮你洗?”
“不用!”
“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洗好,我就进来帮你了。”淑月说完,便走开了。
三十分钟?这么久吗?
听着淑月离开的声音,他伏在门把手上,松了口气。
如今门把手的高度和他的脑袋相当,这么伏着还挺舒服。
地面是干的,铺着瓷砖,踩上去凉凉的。
他当然没有急着去洗澡,而是来到了镜子前面。
镜子在洗手池上面,他现在的身高只能看到自己胸部以上的部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又是呆了片刻。
身体变化那么大,脸有变化也是意料之内的。倒不如说,如果现在的身体还是之前的脸,那才是过于惊悚了。
圆润的脸蛋,扑闪的眼睛,粉嫩的唇,小巧的鼻,无论哪一点,都没有半点男人的影子,分明就是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而且,还是很可爱的那一种。
她惊讶的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孩子也在惊讶地看着她,微微张开的嘴巴,能看到皓齿与粉嫩的小舌。
只是盯了几眼,她就忍不住害羞。
被女孩子这么认真的盯着实在太奇怪了,虽然大脑知道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可大脑也同样对被女孩子盯着这件事感到无比的羞涩。
而且一旦意识到镜子里的人是自己,更有种自己对着自己臭美的感觉。
但是,如果连自己什么样子都不确定的话,反而会更麻烦吧?不管怎样,现在自己的身体确实就是这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鼓气,她这才转过身,再次看向镜子,避开了镜子里女孩子的眼神,目光落在了头顶的耳朵上。
没错,头顶确实有个耳朵,就和之前发卡上的一模一样。也算是意料之内,淑月那么执着于让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肯定不会落下这个发卡。
之前那具身体穿上这样的衣服只会显得丢人,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具身体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件裙子而生的一样,比例恰到好处,既能体现女孩子的纯洁美好,梦幻般的轻纱如同女孩子的梦一样轻盈,又能毫不吝啬地凸显出身材的玲珑与娇小,一举一动无不透着青涩纯真的美好。
抬起胳膊,巨大的袖子也跟着被举起,为了不让袖子遮住眼睛,她将袖子在胳膊上缠绕了几圈,然后才去摸了摸头顶的猫耳朵。
触感很真实,而且,自己分明能听到摸耳时毛发被轻轻梳理带来的极轻微的声音。耳朵内侧有一团绒毛,白色的绒毛看上去就软软的很好捏。
她的手指不由地朝白色绒毛深处探索。
作为发卡,白色绒毛覆盖的地方应该就是发卡的本体,但是,她却发觉自己的手指探入了耳朵之中,深入了耳道。那特别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耳朵打在了手指之上,她连忙缩回了手。
不对劲,耳朵不是假的?
潮湿、温暖,而且,自己也分明能感觉到耳朵里面有东西进来了。
如果说头顶的是耳朵,那么侧面的是什么?那里分明也有耳朵啊?
她摸了摸侧面的耳朵,并将手指顺着本该是耳道的位置探了进去,却没想到摸到了皮肤。
本应该是耳朵的耳朵,里面是堵着的。
也就是说,侧面的耳朵才是装饰,头顶的耳朵才是真的耳朵……
这是什么恶趣味!也就是说,现在自己的身体构造根本就不算是个“人”吗?
她在脑袋上摸了摸,确实也没有摸到本该存在的发卡。也就是说,头顶这对长得像猫耳的东西,并不是戴上的。
……自己变成了怪物?传说中的魔物?如果说自己是魔物,也太过于可爱了一点吧。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可爱的魔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些生气,她终归是没能继续看着镜子。
她感觉,如果再继续盯着镜子,自己就要变得不那么正常了,可能就要做出一些不太合理的事情了。
真的要洗澡吗?
淋浴喷头就在旁边,他陷入了短暂的踟蹰。
那个女人到底对自己身体做了什么,才能把自己变成这样?
刚醒来时那种被缝上的感觉,是因为皮肤是最后缝上的吗?
那自己到底被做了什么?应当不会是手术,全身的骨骼都极其严重的缩水了,难道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磨小了吗?那也太夸张了吧?再说,脑袋的变小真的能靠磨骨头做到吗?而且肌肤肯定也不是原先的肌肤,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完全看不到原先的半分影子,从里到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说不定,自己是被她把灵魂或者大脑和这具不知道是谁的身体缝在了一起?
那自己原来的身体呢?掉进水里之后,被带进了医院,然后……?
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