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城律法律法第1229条:未被登记在册的超能者若所犯罪行未达到【恶劣】标准,可酌情减少或减免处罚,并针对性进行义务劳动派遣。”
芙兰一本正经地说着,这并不是她自己杜撰的律法,而是明明白白写在庄眠办公室的资料上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当时看的不够清楚,所以她背诵起来总是有点不通畅的地方。
时谨默默听着,待到芙兰背完忽然问道:
“我怎么没听过这一条?”
重新化为活物状态的芙兰露出不屑的表情:
“你以前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吗?”
“……没有。”
“你以前进来过吗?”
“……没有。”
“你以前有超能力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芙兰向前伸出爪子,时谨本以为自己要被新上司教训一下,身体微微后缩,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伸爪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虽然她本人并不太喜欢被上司或者上级管教,但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小猫深不可测,又或许是因为对方刚刚给自己的寿命添上了一大笔,总之此时的时谨并不反感面前伪装成小猫的上级。
“好啦别紧张,我当时也以为未来会一片灰暗呢……
“我不能和你说太多,总之咱们,嗯,圣火喵喵教虽然没有工资,也没有补助或者物质奖励……反正就是个还不错的地方啦。”
芙兰本来想好的一套说辞忘了个七七八八,差点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
好在超能力是确确实实的福利,仅仅这一项就已经是所有工作或者其他组织难以望其项背的了。
“时间不多了,趁着那些人还没来将你带走,是时候熟悉一下你的能力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青白色,并不明亮的晨光透过时谨小牢房上方的小铁窗照射进来。
时谨无心睡眠,尝试着将意识深入自己的身体,熟悉能力的同时期待起或许会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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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正处于睡眠状态的庄眠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迅速看向身边的闹钟,看到距离自己设定的六点十分还有刚好的十分钟。
她随即满意地起床,毫无眷恋地离开了自己的被窝。
今天已经是约定好的日子,无论如何这下不能再拖延了。
时谨的审讯记录已经记录了整整一本,那些犯案的时间和经过她和两位负责记录的文员已经倒背如流。
再审下去,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
庄眠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事态如何发展,今天都是最后的期限。
她带着两位手下前往监牢区域,最后一次将时谨从牢房中带出。
打开牢房大门,映入三人眼中的是一个带着黑眼圈,麻木但有些亢奋的身影。
而屋内目之所见的一切,无论是简易的床板还是薄薄的,沾染了一层脏污的被子,此时都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
怎么说呢?
很符合被审判前最后一晚的精神状态。
庄眠身后的一位肃清队员暗暗想到。
“庄队长,我还有新的消息要汇报。”
那个带着黑眼圈的人影忽然说道。
“没用了,你现在就是能咬出十个人也已经晚了。”
庄眠的态度没有丝毫作假,她平时就是这副严肃的语气和神态。
“并不是检举。”
时谨忽然打断了庄眠:
“我似乎……掌握了某些说不明白的力量。”
说罢,时谨身体微微弓起,双眼中似有银色光芒闪过。
能力发动,时谨周围的一切都进入了慢放的模式,但她知道,这实际上是自己的反应速度变快了。
她大步踏出,感受着周围明显变得更加粘稠的空气和束缚能力下降的重力,仿佛奔向自由的鸟。
在庄眠到来前的几个小时内,她已经在芙兰的指导下初步掌握了这股属于自己的力量。
虽然仍然有刹不住车之类的情况出现,但总体上已经对上限和发动方式有了基本的把握。
时谨仍然能看到庄眠脸上逐渐出现的惊愕,以及那两个肃清队员缓缓伸向腰间的手。
她的能力骤然发动又骤然停止,整个人跨越了大半个牢房的长度,出现在了庄眠面前二十厘米的位置。
她没有选择逃跑,那是最坏的打算,也必将迎来最坏的结果。
仅仅是全程不足一秒的能力使用就已经让时谨的后背出了一层汗。
她强行忍住张口大喘气这种掉逼格的行为,一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危险一边看向庄眠。
下一个瞬间,两根黑洞洞的枪管已经指向了她的脑壳。
“一层b区需要大量增援,重复,一层b区需要大量增援。”
不同于很快恢复镇定的庄眠,其中一个治安队员没有拿枪的左手迅速掏出了一个通讯器,开始联络牢房区域外部。
“这是……超能力?”
庄眠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脸上的表情真的不能再真。
“是的,我昨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游走……”
时谨开始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话,而庄眠三人则是认真听着,他们没有办法证明这是假的,因为时谨早在被捕的时候就已经做过全面的检查。
检查的唯一结果就是,这是一个有点亚健康的普通人类,与超能者一点边都不沾。
再说,以时谨刚刚表现出来的速度,即使是圣盾本人亲至,想要抓住她也需要事先框定一个较大范围的空间才行……
这足以说明对方至少被抓进内务部之前还是个一般人类……
然后仅仅过了三天,她就成了超能者……
难道内务部大楼真的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
外部的支援很快赶到,足足四十人将牢房的走廊堵了个水泄不通。
时谨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只觉得这样的布置自己即使能将能力发挥到极限也根本无法脱身。
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那若有若无的温度,时谨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同时用真心实意的口吻问道:
“庄队长,请问这样可以减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