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太多地方都不对劲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卢克和手下们进行的调查已经初见成效。
但其中难以解释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这让卢克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在欺骗自己。
手下的行动队员们一共抓到了六个双方的枪手,在经过分别审讯之后确认了“夺心魔”的体貌特征。
这是一个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矮个子,同时还很瘦。
和外城区治安局卷宗中的侧写简直是一模一样。
气的卢克想要把外城区的饭桶们全都开除。
排除大家集体失忆的可能,夺心魔目前的形象变成了:
矮小瘦弱但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多少是有点反差萌了。
毫无疑问,那份侧写是有问题的,详细阅读过卷宗的卢克知道,外城区那些废物自始至终都从来没有正面见过一次夺心魔。
尤其是在追查那个系列案件的过程中还被外城区的帮派伏击过一次导致了惨重的人员伤亡。
至于为什么从头到尾没有一发子弹打中夺心魔,犯人们则是众说纷纭。
他们有的认为是夺心魔具有能让子弹偏移轨迹的能力,还有些觉得自己明明打中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就是另一个让卢克困扰的问题了。
如果说侧写还能够通过伪装进行误导,那么躲子弹这种事情就是货真价实的超能力了。
但根据夺心魔常用的作案手法,卢克已经推理出对方的能力大概率是交换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或者有极大概率相似的物品。
可这样的能力描述,无论是用来规避子弹还是偏移子弹轨迹都是套不上去的。
现在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夺心魔实际上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他们只是伪装成一个人作案来误导调查者。
要么就是,夺心魔本人是极其稀少的,超能力至少出现过一次异变分支的超能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城登记在册的超能者已经累计到了接近两万人。
这些人中的小部分虽然已经死亡,但他们的能力描述和能级提升后的记录却仍然被保存着。
根据记录,超能者在能级提升后能力的各个方面强度都一定会获得强化。
而少部分超能者则会在原本的能力上获得一定的异变,或者衍生出新的能力。
但这样的超能者一般至少要经过两次能级的提升,按照惯例至少要三到四年。
可是对方只有一米五……
难道夺心魔是个侏儒?
想到这里,没了思路的卢克不禁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自己和父亲显然就是稀少的第二种超能者。
虽然他们的强化并非建立在自然的能级提升上,而是建立在强化手术这种外力带来的强制提升上。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掌握的,能够覆盖希望城的防护罩能力,和自己之前那种只能用来保护几个人的能量盾能力已经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能力了。
此刻,卢克只希望夺心魔是符合自己第一种想法的罪犯,否则除非自己亲自出手,自己的手下们几乎不可能是一个拥有至少两种类似能力的罪犯的对手。
而除了夺心魔的外貌和能力与记录有差别之外,另一个问题还在困扰着卢克,那就是枪去了什么地方。
所有人的描述都在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昨晚在仓库里面灵活奔跑的那位夺心魔,不可能背着两百支枪健步如飞。
或者说,整个希望城就没有人能完成这样的负重跑,除非是某几个排名靠前的超能者小队的成员,比如自己的老队长“念”。
那两百支被淘汰却并未销毁的老旧枪支,在经过保养和弹药补充后足够武装两个百人队。
这几乎已经达到了一个城墙防卫中队的水平。
如果这些武器只是走黑市渠道散出去倒还好,若是被有心人囤积起来,说不定就会在以后的某天成为希望城真正的不稳定因素。
卢克越想越觉得事情离谱,这样耗费精力的事情让他的头发每天都在脱落。
他仔细复盘了这次失败的原因,最终总结出了两点。
第一是外城区的饭桶们交上来的报告几乎不具备参考价值!
第二则是他没想到夺心魔真的会像妙手一样将触手伸入内城区。
夺心魔似乎没想过为什么妙手会在内城区犯案一次后就彻底销声匿迹,只是对这空置出来的“生态位”虎视眈眈,充满渴望。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内务部就会将夺心魔事件做成任务交付下去。
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确认对方极大可能是超能者的现在,虽然夺心魔有多条人命背在身上,但卢克仍然无法确认特赦法案是否会在对方的身上生效。
而且自己现在越看这家伙越像【信徒】的一员,只有自己亲自抓住他,才能体现出他真正的价值。
卢克想要成为卢克,而非卢卡斯的儿子。
最终,他叫来了自己手下两个行动队的队长开始布置任务。
“一队,把你的手下分成两个小组,一组去查军需官背后的推手,二组去查黑市接头人背后的靠山,确认与案件有关联可以直接抓捕,出了事我给你们兜着。”
“可这不是咱们的工作范围啊,专员您要不再想想?”
“没什么工作范围,我们同样属于执法者体系,见到了这样的案件必须追查下去,否则就是在纵容下一次类似恶性事件的发生。”
一队队长领命离开,卢克又看向了自己手下的另一位队长:
“调查岗位职级与那位军需官类似,同样具有不法倾向的内城区官员。
“夺心魔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去刺杀那些真正的要员,他的作案目标一定是在某个职级以下,找出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家伙监视起来,一旦出现可疑情况马上通知我,到时候就是夺心魔落网的日子!”
“专员,您这是……”
这位队长脸色几度变化,最终没把“钓鱼”这个词说出口。
“没错,我就是在钓鱼,我父亲曾说,他是为了大部分努力生活的人类肩负起这份责任,而不是为了那极少部分人。
“反正那些蛀虫活着也没多大用处,不如用来做鱼饵,也算是为希望城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