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降秦?汝等蠢才,要置本王于绝境么?”
赵王迁到了现在,还依然闭口不提死字。
这厮太怕死了!
只是跳起来痛骂着郭开韩仓。
二人只是冷眼看着他。
心里盘算着,开城投降后,如何在秦王面前表现。
“汝等小人,本王踏马的瞎了眼睛………”
赵王迁嘴里骂着,眼睛四处搜寻,想找一把剑,砍了这俩阿谀奉承之徒。
剑没找到,目光却落在了魁梧的韩仓身上。
原本凶狠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
肥胖宽大的韩仓,跟自己瘦小干枯的身材一比,他瞬间死了心。
惹毛了这厮,会不会砍下自己的脑壳,出城降秦邀功。
“此时不降,待城破之时做秦之俘虏么?”
韩仓突然转身,凶狠的盯着赵王迁问道。
“是啊!大王,此时开城投降,还可活命,大王依然是藩王,但是要等到破城,大王……”
郭开又开始口生莲花起来。
对呀!
与其传位于子嘉后,自己可啥都没了。
开门投降后,秦王还会容下本大王,传位后……
赵王迁很快算清了得失,决定听这俩货的。
于是三人啥都没拿,出宫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途中遇到几列宫中侍卫,手持刀剑要去西城增援。
见了大王赶忙下跪,还以为大王要亲临城头抵御秦军。
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如此的话,赵军士气一定会空前大振。
一举打退秦军的进攻,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在郭开韩仓的眼神示意下。
赵王迁却骗他们说,自己要带二人出城,于秦王面谈议和之事。
侍卫们一听,莫不感慨。
大王终于要做一次正事儿了。
出了城门后,远远的看到威武雄壮的秦军,明盔亮甲的,如同天兵下凡一般。
赵王迁顿觉惭愧万分。
同为大国国君,赵国竟然衰败落魄到了要亡国之境地。
赵王迁顿觉自己无颜愧对祖宗,心中无比悲愤后悔,猛抽一鞭打马信缰而走。
糊里糊涂的跑到平阳,被一队秦军拿下,成了秦军的俘虏。
郭开和韩仓二人,眼见得赵王迁信马而走,哪里还有闲心管他。
直直的来到秦军前,下马跪降了,还口口声声要见秦王。
见秦王?
想的到美?嬴政早已知晓二人之底细,也猜到二人会来投降。
早已吩咐下去,将二人立刻绑了。
再说公子嘉,还在城头上率军民、奋勇抵抗秦军一波一波的进攻。
却听侍卫来报来报说赵王迁出城议和去了。
议和?
时至今日,跟秦国还有议和的可能么?
别傻了。
他还担心大王被秦军扣下,从而威胁开城。
大王啊大王,秦赵之间这么多年了,汝还看不透?
这次秦军是王八吃了秤砣,要灭了赵国啊!
公子嘉恨死了这个懦弱的大王,当然还有那俩个贪婪无比的奸臣。
扭头唤了几个侍卫,要去拿下郭开和韩仓,押过来砍了振奋军心。
又有人来报,大王已率谗臣郭开与韩仓开西门投降了秦军。
尔母婢滴!
郭开……韩仓………
哦目眦欲裂的公子嘉,狠狠的一剑砍在了城墙垛口上。
“噗……”的一声,飙出了一口不甘的老血。
“风……大风………”
雷鸣般的吼声响起。
大批秦军,源源不断地从西门冲进了邯郸城。
完了!
公子嘉愤恨不已,知道邯郸城已经保不住了。
“跟吾来,勇士们!”
嘶吼一声的子嘉,高举宝剑,领着自己的数百名门客勇士,又返回后宫。
几个妩媚迷惑悼襄王的王妃,还有赵王迁的母亲悼襄王后,还没反应过来。
便被公子嘉以及客勇们扒光衣服,乱剑捅死。
一口恶气终于得以宣泄。
杀了这些妇人后,公子嘉又带着自己的门客勇士,呐喊着重重秦兵的包围,北逃代郡,在那里自立为代王。
公子嘉已放弃抵抗,邯郸再无人能阻挡秦军。
邯郸城四门洞开,秦军蜂拥进城,将城内残存的反抗力量一一剿灭干净。
被恭请入城的嬴政,心里颇为高兴。
并未去赵王迁的后宫搜寻美女珍宝。
而是轻车熟路地来到童年记忆的那条街上。
23年前,他、母后赵姬、弟弟子都住在此处。
经历战火的洗礼,随着时间的推移,街道早已更加破败不堪。
入目之处,皆为破败不堪。
坑坑洼洼的街面,乱七八糟的杂物,已经不再有童年的记忆模样。
信步于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嬴政心潮起伏。
心中的执念,仿佛在开始松动。
道路两旁的窗子或门缝中,时不时有百姓偷偷观望。
猛一抬头,临街的高层小屋,忽然映入眼帘。
嬴政痛苦地想起了当年子都的惨死,临死之前看着他的依依不舍的眼神。
该死的赵国人,不是汝等,子都又怎么会死?
眼神一狠的嬴政,当即命令王翦和杨端和及赵高率人,将这条大街两旁的所有的人都驱赶到一处。
三个人都有些懵逼,均不知道大王何故如此。
一个君王,为何跟这些百姓杠上了。
没敢多问的三人,立即率领兵士去驱赶那些邯郸人。
一挥手,嬴政又来一些兵士,令他们在街道尽头挖一个硕大的深坑出来。
兵士自然不敢怠慢,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开掘起来。
没有锄头,就用刀枪,没有铁锹,就用手刨。
那场面,颇为壮观。
转眼之间,大坑已经挖好了,很大很深,被挖出来的土,堆在外面如一座小山。
溜达过去的嬴政一看,非常满意,大呼要给挖坑兵士记功。
“噗噗……噗噗………”
而此时的邯郸城里,远远的注视着这边的俩黑衣女子,抬手放飞了两只信鸽。
这时,被驱赶而来之人,已经到了嬴政面前。
嬴政看了看,皆为老弱妇孺,几乎没有壮年男子。
壮年男子?
这可是个稀罕物种。
要不就是在战场上,要不就是死在战场上了。
当让嬴政非常失望的是,年年围殴毒打赢政、子都之人,他竟然一个都没看到。
忽然,他的目光从几个肥硕的悍妇老脸上扫过,鲜血一下子涌上了眼球。
“毒妇,汝、汝、还有汝,还记得孤否?”
陡然间有些癫狂的嬴政,抬起右臂,指着几个头发花白、身材肥硕的妇人,冷森森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