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青栀早在看见白榆欢的脸时眼珠子就转了转,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这就是命运对她的照拂,她必须得抓住机会。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孩向她走来,睫毛轻轻地颤抖,眼泪掉落下来,她有些狼狈地别开眼抹了把眼泪。
白榆欢已经蹲在了她面前,眼里都是欣喜,“你是我的家人吗?”
姜青栀眨了眨眼,指尖有些惊恐地抓住了墙壁,一出声嗓音很沙哑,“你认识我吗?好神奇,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向来有警惕心的白榆欢,头一次在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面前失去了警惕心。
颇有些天真地努嘴,“不认识,但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一家人啊。”
姜青栀从白榆欢嘴里得知,她是被自己的养母偷偷抱走在m国里养大的,她也很想找一找自己真正的家人。
姜青栀眸底滑过一丝晦暗的光,问面前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女孩,“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虽然衣食无忧,但一直被人利用。”白榆欢轻叹了口气。
姜青栀扶着墙起身,白榆欢立刻抚她,两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自然比别人多了几分熟稔。
哪怕是仅仅见了一面,两人就对对方有一种天然的熟悉感。
姜青栀邀请白榆欢到附近的咖啡厅里坐坐,姐妹两人好好地谈一谈这些年彼此过得生活。
白榆欢没注意到,走到前面领路的姜青栀,悄悄地捏了捏衣袖里面藏着的东西,唇角玩味地往上掀了掀。
一杯咖啡饮下,白榆欢明显感觉身体沉重,靠在墙面上掀起眼皮看她,“栀栀,你对我下药了吗?”
姜青栀淡笑不语,将杯子里还剩下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靠在墙面上嗓音轻柔,低低缓缓,“你是姜青栀,你从小在A国长大,有一个懦弱的父亲和冷漠的母亲,还有一个强势的爷爷,他们都不爱你,拿你当做一个玩具,任由他们摆弄。”
“你的腰上有一个蝴蝶痣,这个蝴蝶痣的存在代表着你是姜家的被诅咒者,传言姜家的被诅咒者,如果不嫁给顾家人,姜家的每一个人都会慢慢地七窍流血身亡。”
说到这,姜青栀蹙了下眉,起身走过去掀开白榆欢的衣服,眉头挑了挑,真是有意思,这个女人的蝴蝶痣跟她长在相反的方向。
那倒是方便了她,不需要她大动干戈在她腰上刻出来一个蝴蝶来。
白榆欢已经昏昏沉沉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姜青栀坐会原来的位置,继续往她脑海里灌输记忆,“你身为姜家的被诅咒者,身上从小到大都承担着嫁给顾淮年的责任,以前你总是试图去反抗,因此挨了很多打。”
“你这个人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嫁给顾淮年,服务顾淮年。”
越到后面,姜青栀的唇角弧度越深,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生活在对她招手的画面,而姜家那个地狱的牢笼很快就有另一个人去代替她承受了。
“姜青栀,重复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姜青栀摸着攥在指尖的白色药粉,放在唇边轻轻嗅了嗅。
这是她在翠清楼里顺手顺走的东西,听说这是一种可以使人忘却原来的记忆,灌输上新的记忆的催眠药,不少权贵会用这种东西增添乐趣。
她先前只是好奇,顺手摸走想着能不能研制出来可以使人恢复清醒的药,她可不是为了救人,她没那么善良。
只是单纯地享受操纵人的乐趣罢了。
使人恢复清醒的解药还没到研制出来,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她先想到了制作加强版的办法。
没想到命运这么眷顾她,她刚做好这种好东西还没找到人试验,老天就送给她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果然,人生中苦吃的多了总是能吃到甜的。
但是,每个人依然都是该死的,该死的上天,好端端地送她什么被诅咒过的蝴蝶痣,该死的姜家人,逼迫她承受这一切。
姜青栀的目光钉在面前喃喃自语,重复着她的身世的女人身上,漂亮的唇瓣轻轻掀起,轻柔地像是说着什么情话,
“还有,该死的白榆欢。”
白榆欢始终没清醒过来,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姜青栀抬脚一步步靠近,握着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漫不经心地挑眉。
在她白嫩的脖颈上滑下一刀,鲜血缓慢地渗透出来,一滴滴流淌在地面上。
姜青栀用指腹轻轻碾磨了一下,放在唇边嗅了嗅,又伸出舌尖轻轻舔舐,良久笑道,“既然这些东西都用到了你身上,那就由你来当妹妹吧。”
“我的好妹妹,恭喜你接替我狼狈荒诞的人生。”她轻轻地掀唇,抬手在白榆欢头上轻拍了拍,像是在完成什么神圣的交接仪式。
白榆欢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姜青栀握着那只沾了血的匕首,垂着眸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血迹,轻声,“姜青栀,回姜家去吧,和顾淮年好好生活。”
说着,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门外阳光刺眼,姜青栀眯了眯眸,伸手挡住面前的阳光,阳光透过指缝倾洒在她脸上,她喃喃自语,“恭喜你,成为了白榆欢。”
她回头看着靠在墙上昏迷的女人,缓缓弯唇,“恭喜你,成为了姜青栀。”
烈日朝阳,她的大好时光还在后头。
从此以后,再不受姜家人的裹挟。
等白榆欢清醒过来时,蹙着眉看着面前空杯的咖啡杯,脖颈间忽然传来一阵顿感的痛,她拧了拧眉伸手摸去。
没想到摸了一手的血。
她随意扯了张纸巾,若无其事地擦去脖颈上的血迹,自嘲似的扯了扯唇,“姜青栀,该回家了。”
而躲在不远处窥探着她一举一动的姜青栀,听见女人自言自语的话,唇角的笑一点点地往上扬起。
这药的功效实在是强大。
从此白榆欢就是姜青栀,姜青栀就是白榆欢,她们都将会崭新的人生。
姜青栀缓缓地睁开眼,看着一身黑袍在自己面前抽噎的女孩,哼笑一声,“云云,你怕我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