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想起盛茗恪迎亲时的盛况,心中不禁一动,但仍旧有些担忧:“话虽如此,但这次回门宴规模庞大,且翻修炽月苑工程浩大,银钱确实是个问题。”
顾云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母亲,我有个主意。不如我们将府中的旧物和一些不必要的珍玩拍卖掉,既能筹措银钱,又能为府中换得一些新鲜玩意儿。”
吴氏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府中确实有许多旧物和珍玩闲置,拍卖掉正好。”
蒋太夫人微笑着接口道:“云笙这主意好,我赞成。这样一来,既能解决银钱问题,又能让府中焕然一新。”
吴氏看着顾云笙,心中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儿媳果然是个有头脑、有手段的女子。她轻轻拍了拍顾云笙的手,道:“云笙,你真是我的好儿媳,我越来越放心你了。”
顾云笙微微一笑,道:“母亲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为侯府分忧而已。”
从荣禧堂回到惊鸿苑,顾云笙脸色略显苍白,步履也显得有些沉重。
红缨见状,忙上前搀扶,小心翼翼地询问:“夫人,您没事吧?”
顾云笙微微摇头,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道:“无妨,只是心中有些不畅快罢了。”
顾云笙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眼神有些空洞。
红缨连忙端上一杯热茶,轻声安抚道:“夫人,您喝点茶吧,或许能缓解一下心情。”
顾云笙接过茶杯,幽幽叹了口气。
红缨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您可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请范大夫来看看?”
顾云笙轻轻摇头,望着窗外的花园出神,道:“红缨,我没事,只是有些烦心而已。并非身体不适,你不必担心。”
红缨仍有些不放心,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夫人,您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我,或许我能为您分担一些。”
顾云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拍了拍红缨的手,道:“谢谢你,红缨。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能说。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家族的荣誉,我担心说出口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红缨瞪大了眼睛,紧张地问道:“夫人,可是老夫人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还是有人背后嚼了您的舌根?”
顾云笙怅然一叹,不知该从何说起。
……
蒋继廉对田庄的事务极为重视,因此在次日便向朝廷请了假,与顾云笙携手,带领精选的数人一同踏上了前往别庄的路途。
依照距离的远近,他们首先选择了最近的鹿鼎庄作为首站。
清晨启程,夕阳西下时,已顺利到达。
庄管裘千丈匆匆迎出门来,面上的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长宁侯、夫人,您们突然来访,真是让裘某措手不及。”裘千丈打了个拱,面上带着几分尴尬。
蒋继廉微微一笑,步履稳健地走进庄子:“裘管家,我此行是为了察看田庄事务,事先未曾通知,还望你不要见怪。”
裘千丈忙陪笑,引领他们进入庄内:“长宁侯言重了,裘某岂敢。只是庄内仓促,恐怕招呼不周。”
顾云笙眉梢轻轻一挑,目光在裘千丈身上扫过:“裘管家客气了,我夫妇此行本就是来查看庄子事务,不用太过讲究。”
进入庄子,只见庭院内整洁有序,但裘千丈面上的紧张之色却并未减少。
“侯爷,夫人,请稍坐,裘某这就去准备晚宴。”裘千丈一边说着,一边命下人端上茶水。
蒋继廉坐在厅堂的主位上,轻抚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地询问:“裘管家,不知最近庄子的情况如何?”
裘千丈闻言,立刻从旁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微微一拱手,回答道:“启禀侯爷,庄子最近一切安好,庄户们都在努力耕作,田地里的收成也不错。”
蒋继廉微微点头,却又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裘管家的回答有些不完全满意:“嗯,收成好是好事,但庄子的管理也不能放松。我要知道得更详细些,比如今年的气候变化对庄子的作物有什么影响?庄户们的生活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
裘管家立刻收敛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蒋继廉是个细致严谨的主人,不容忽视任何:“侯爷放心,今年的气候变化虽然有些异常,但庄户们已经采取了应对措施,比如提前灌溉和调整种植时间,确保作物不受太大影响。至于庄户们的生活,目前看来尚算平稳,但最近有几户人家因疾病和灾害有些困顿,我已经安排了下人去帮助他们,并准备了一些应急的粮食和药品。”
蒋继廉听后,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裘管家,你办事我很放心。不过,庄子的事情无小事,尤其是关乎庄户们的生活,我们作为主家,要时刻关心他们的疾苦,不可让他们有所怨言。你继续留意庄子的情况,有什么困难及时向我汇报。”
“是,侯爷,我会继续密切关注庄子的一切,绝不让您操心。”裘管家恭敬地回答,然后转身准备去执行蒋继廉的指示。
蒋继廉又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茶,心中琢磨着庄子的事情,脸上流露出沉思的表情。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眼神坚定地扫视着手下们,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
蒋继廉招手唤来贴身侍卫李雄,沉声道:“李雄,传令下去,即刻巡查田地,查看账册,我要知道鹿鼎庄的实际情况。”
李雄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庄中的大小头目纷纷聚集在厅堂之中,神色各异。
蒋继廉坐在主位上,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众人,冷声道:“你们都是庄中的管事,这庄子的事务,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账册和田地记录含糊不明,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中年管事战战兢兢地上前,拱手道:“侯爷,账册和田地记录混乱,是因为前任庄管疏于管理,导致许多田地荒废,账册上的数字也与实际不符。我们一直想整顿,但苦于没有机会。”
蒋继廉眉头一皱,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早些上报?难道,要让整个鹿鼎庄都陷入混乱才来告诉我?”
他眼神扫过众人,语气渐渐加重,“如今庄子的情况已经如此,你们若再不尽心尽力,休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