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卢恩...
秦山思索片刻,便再次释放了自己的大卢恩。
对于那些强大的半神来说,大卢恩只是锦上添花,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但对葛瑞克来说,大卢恩是他活命的根本。
对秦山来说,不至于和葛瑞克一样,失去大卢恩就是失去一切。
毕竟也有主角的待遇,卢恩吸收了不少,但突然失去大卢恩的话,那也是从a+变成了a,很难适应。
战力折损是必然的。
有的时候理所应当,失去了却很难适应。
而且,大卢恩不仅是战力的锦上添花,更是法统与血统的象征,一旦失去,就和国王失去了王冠差不多。
但秦山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等不起。
早知世事到头终有尽
一生浮华过眼如云烟
但瑟廉在等他,她还没有离别的准备,自己也还没有想结束。
即使早知人难相似树
也难解人别似花离...
面对爱人和落花一般消弭,对终要到来的离别无可奈何?
不!
点点金芒从周身散发,如同黑夜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大群若隐若现的萤火虫。
萤火虫们带着秦山的意识,缓缓进入瑟廉的源辉石之中。
秦山捧起源辉石的双手,慢慢浮现出属于他的大卢恩。
一个若隐若现的美丽圆环。
而菈妮此时就在其身旁看着。
真是和他一样,是那么容易的就相信别人...
哪怕被欺骗的后果是自己的死亡也无所顾忌...
...
瑟廉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一个个梦,一个个人,一个个场景。
一个女人,一个女孩,一个昏暗的房间。
杂乱的呼喊声,如同陨石砸击大地的低沉轰鸣声...
是战争,是屠杀,是掠夺,是彻底的毁灭...
“瑟廉,忘掉你的姓氏,忘掉爸爸妈妈,忘掉这的一切,别再回来!他们要来了,你爸爸和叔叔们坚持不了多久的,他们面对的,是恶魔...不死的恶魔...众神已经抛弃了我们,吾王也下落不明,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一个让瑟廉感觉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跪在瑟廉身前,捧着她的脸,泪如雨下的诉说着,嘱咐着。
她为什么这么伤心,又为什么这么绝望呢?
命运...
是因为命运吗?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很熟悉呢...
如同看幻灯片一般,瑟廉感觉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但她感觉,自己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一瞬间,瑟廉思绪万千,而后 又在女人的推搡下跌入了深渊。
深渊之中,女人不知用什么东西盖上了唯一的光源,让瑟廉眼中的整个世界变得黑暗,虚无。
不知在黑暗中待了多久,瑟廉感觉自己正在抽泣。
随着头上点点滴水滴落,瑟廉闻到那血腥的味道。
痛苦,恐惧,绝望,愤怒,迷茫,各种情绪充斥着身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能默默的蹲在黑暗之中,抽泣,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只过了一瞬间,瑟廉感觉自己的身体长大了一些。
此时她似乎正百无聊赖的在...听课。
讲台上那滔滔不绝的教授,在她眼中逐渐变化。
教授头戴的,那象征学院认可的辉石头套,变成了白金之子的憨批脑壳。
讲的都是一些学术废料,不是无聊的猜想就是落后的理论。
连辉石会在黑暗中会发光这种事,也需要讲几节课?
在她感到时间漫长时,画面再次翻转。
此时,她走在明亮的走廊上,迎面而来的,是一群和自己穿的一样的魔法师。
她正抱着自己的书本,走下阶梯。
而那些和自己正对而行的魔法师们,正踏着阶梯,向上而行。
他们全都低着头在看手捧的书本,仿佛恨不得把头插到厚重的书中。
迎面而来,唯一没有低头看书的,是一个头戴巨大绿色水晶的帽的教授...
他,是谁来着?
明明很熟悉,为什么想不起了...
算了...可能也是路人罢了...
走到尽头的小阳台,瑟廉抬头望着满天星河流转。
“妈妈,我们真的会变成星星吗?”
“肯定会的。变成星星的奶奶也许就在看着我们呢。”
“哇,真的吗?我好想再见到奶奶啊...可是为什么只有奶奶能看到我,我看不到奶奶...真不公平。”
“傻孩子...”
女人的声音逐渐模糊...
瑟廉对着星空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又哭了...
回头,刚才从自己身边路过的奇怪教授,似乎正在观察自己。
“你想成为星星之子吗?”
画面再次翻转,她与一位高大的美丽少女成为了绿帽子教授的学生。
她的天赋虽然不如高大少女,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但也进步神速,很快就被学院授予了魔女头套,成为了一位可以授学的教授。
画面流转。
已经成为了教授的她,不知道正与面前高大的少女交谈着什么,只在隐约之中听到星星,满月,还有命运...
命运...
她站在一个诡异的石球面前,聆听着石球上一个一个脸庞发出的怪异声音。
痛苦的哀求
愤怒的嘶吼
绝望的诅咒...
正当她感觉自己在思索时,随着镜面破碎的声音传来,一群人的踏步声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魔女瑟廉,你不仅犯下了屠戮学院魔法师的重罪!还用魔法师进行禁忌的研究,亵渎他们的身躯和灵魂!学院判你永生监禁,在无尽的黑暗与孤独中反省吧!”
一位身着卡利亚教授服饰的魔法师拿着一幅卷轴,对瑟廉进行宣判。
在他身后两侧,是手持剑与盾的杜鹃骑士,还有魔剑教室的教授与学生。
除了杜鹃骑士,来的魔法师都是被学院授予了头套的魔法师。
瑟廉不仅对学院是威胁,对卡利亚王室,对黄金王朝,对瑟莉亚镇来说,都是相当于恐怖分子般的存在。
被杜鹃骑士收押之时,瑟廉看着手持卷轴是魔法师,他...好像就是那天的白金之子教授。
又是黑暗...却不再孤独,也不再迷茫。
她的灵魂透体而出,化为虚像,在监牢之外继续学习着,进行探索。
直到那一天,他推门而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
她记不太清了。
那是一幅什么样的场景呢?
也早已经被岁月模糊。
被光笼罩的他让自己模糊了双眼...但那平静的笑容,却那么清晰。
...
辉石,是星星落在地上的碎屑,当群星不再流转,起源于远古观星者的魔法师们只能转而研究星星的碎屑。
这些落在地上的碎屑,是星海的弃子。
而源流魔法师的终极目标,是化为闪闪的群星。
学院最负盛名的两位魔法师,卢瑟特和亚兹勒都是源流魔法师,那时的源流魔法还不是一个派系,也没有被禁止。
弱肉强食本就是交界地最初的法则。
即使是两位大师,他们也猎杀过魔法师,也都融入过法师球。
当他们从法师球破茧而出时,他们的身体部分已经变成了无机物。
在球中,他们分别窥见了不同的群星真相。
卢瑟特看见了魔法师们向往的星星在不断毁灭。
而在那毁灭之下,他看见了无数星星碎片又重新聚合,再次朝着其他星星撞击而去。
为此,他创造了起源魔法:毁灭流星。
亚兹勒看见了无边无际的极致黑暗,在灵魂消弭之际,他看到了划破夜空的彗星。
坠落永无休止,而彗星的拖尾也似乎无限的长。
为此,他创造了起源魔法:彗星亚兹勒。
而他们开创的源流魔法,在某天被拉达冈与蕾娜菈宣称为禁忌。
没人知道原因是什么。
但有人传闻,与月和黄金的未来有关。
为了窥视那不再流动的群星之后是什么,源流逐渐成为一个派系。
源流魔法的后来者们希望将自己的灵魂彻底融入辉石。
他们用辉石刀划开心脏,放入辉石,逐渐让自己的身体被同化,适应。
瑟濂在很早之前就执行过那抛弃躯壳的仪式,换过数次身躯,也就是用无辜的生命来加速自己的灵魂融入辉石。
如若没有遇到秦山,就连两位见过群星真相的大师,她的导师,都难逃她的毒手,变成她的素材。
她为了窥见那源流魔法师最终的追求,为了一睹群星的真面目,她宁愿抛弃一切。
如果没有秦山,瑟濂在球中会看到群星的真相。
到时,她会以几乎完全由无机物构成的躯体破球而出,比亚兹勒和卢瑟特更加彻底的变成辉石之物。
然而,交界地所见所接触的群星,都是些虫子,怪物。
天幕降下的星化作了艾斯提,黑王,白王。
阿尔佩利希(在圆桌一楼入侵我们的那个红灵)曾是一名魔法师。
不知犯了何罪,还是因为何事,他被荆棘刺瞎了双眼。
被荆棘刺瞎双眼之后,他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了血色,他看到了一颗血红的星。
他学会了利用血液幻化荆棘,就此,鲜血荆棘派诞生。
他的头颅,也因为疯狂的研究,逐渐化为血色辉石。
荆棘魔法源于异端的信仰,为魔法学院不容易。
开创这一流派魔法的阿尔佩利希,不断的研究鲜血活祭,只为得到被血浸染的辉石,来帮助自己进行开发荆棘魔法。
他的身躯早已被学院和黄金王朝猎杀,只剩下血红的灵魂还在癫狂。
而他看到的那红星,大概就是真实之母的本体所在,也就是蒙格所遇的外神。
从出血狗,出血鸟,出血活尸的特征来看,那应该是一只巨大的吸血虫。
在那古战场遗迹,那腐败湖的腐败神殿深处,腐败眷属们供奉着他们信仰之神的遗物:蝎尾针。
巨大的蝎尾针化作的短剑,猩红腐败的毒液不断滴落。
大部分星落在地面化作了坠星兽,而坠星兽长着昆虫的颚部,尾巴,身躯...
究竟是曾经的坠星魔物在模仿交界地的生命,还是这些生命本就来自星空,已经无人知晓。
“所谓群星,所谓闪闪的星星之子,不过都是些怪物罢了。瑟廉啊...我的爱人啊,你是我的星星,让我也成为你的星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