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谈判最终以三瓶药水换取凉州与张茂的全力配合!
然后就是刘曜送金猪,张茂夺取政权,再带整个凉州归复华夏。
时间线再次拉回到现在。
张茂虽以一己之力顶在了凉州各氏族的前面,想为他们求取一条生路,奈何总是有人不领情。
最先起头的,就是凉州大族,贾氏的掌权人贾摹!
说起来,贾摹正是张茂心上人的弟弟,张骏的亲娘舅!
其实贾氏的反叛也并非毫无预兆。
张寔突然身死,众人商讨是扶持才九岁的张骏继位,还是推张茂为新凉王时,贾氏就已经在蠢蠢欲动!
他们打着扶持幼主的旗号,拉帮结派,还想过一把‘摄政王’的瘾。
奈何算盘落空,全被张茂挡了回去。
毕竟是心上人的母族,张茂其实有意保他们几分脸面的。
然而,等张茂宣告凉州归华夏管理,贾摹再也坐不住了。
贾摹一看,好家伙!
自家的地盘上要直接空降一个顶头上司,还是不敢得罪的那种!
这还了得?
再不动手,连肉汤都喝不上了!
贾摹一边派人去建康向司马睿报信,顺便表下忠心。
一边暗地里打着‘张氏叛贼,不忠不臣,信奉邪神,其罪当诛!’的旗号联络凉州各氏族,将刀锋直指张氏一族。
什么是不忠,张氏作为晋室臣子,却背主投奔华夏,这是不忠!
什么是不臣,张寔在位时自称凉王,不尊晋廷,是不臣!
而邪神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华夏势大,但华夏离凉州可还隔着一个秦州呢!
所以一直偏居一隅,对华夏不太了解的贾摹并不害怕。
等他夺取完政权,凉州都在贾氏的掌控之下,就算华夏来问责,他也可以搪塞过去。
毕竟先前张寔尊崇刘弘,被骗的丢了性命的事情人尽皆知。
后面又有刘曜派人送来的猪神。
反正他没明指邪神是谁,那你要对号入座,就是你自己心思不正。
如果华夏势不可挡,他们也可以软一软身段,向华夏称臣,顺便讨要下凉州自治权。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好处都被张氏一族占尽了!
贾摹想的很好。
但他忘了,华夏既护短,又硬刚,最忌讳的就是打擦边球,做墙头草!
三个贾摹全碰了。
张氏一族再不好,也昭告九州,对华夏俯首称臣。
此一举,就是告诉天下,安定张氏,归华夏管了!
可你贾氏做什么了?
我华夏刚收复凉州,你作为凉州大姓就撂挑子,乍刺头,还想擦边,又想讨好东晋又不想得罪华夏,不揍你揍谁?
还不忠不臣,张寔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跟东晋说不臣?
……
八月底,雍州被华夏收复的消息才传到南廷。
司马睿当天摔了九龙镇尺,急召自回到南廷就在建康府邸养病两月之久的祖逖伴驾!
君臣俩不知说了什么,祖逖被罚跪应天门七日!
朝堂上与祖逖有些关系的官员都来求情,都不顶用。
后来,太子太傅王导、护军将军周顗(yi)一同觐见求情,远在合肥的戴渊也悄悄写了密折回来劝谏。
他们说,
‘陛下啊,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南有王敦,北有路凡,实不宜寒了武将的心啊!’
司马睿这才命人把祖逖送回府邸养伤。
据说祖逖的一双膝盖都跪烂了!
王旷悄悄去探望,见到一脸消沉惨兮兮的祖逖,心里无奈。
“士稚兄,你忘了来之前公子的话了?”
王旷和祖逖先后被司马睿从北境叫回,走之前路凡都去送了行。
每人一副钻石套、几瓶药水,以防万一还多给了五个不死图腾,这是给他们家人用的。
当时路凡是这么说的。
“南廷的皇帝已对华夏生了忌惮之心,此去你们或许会遭无妄之灾。”
“若遇刁难也别硬刚,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若是待的不舒坦,只管携家眷回来!”
这话其实就是专门对祖逖说的。
路凡知道,祖逖这次去南廷必不会好过。
就算司马睿不给祖逖找事,路凡也会让人挑事。
为的就是把祖逖这只‘翘嘴’彻底钓上来!
但让祖逖对南廷心灰意冷是一方面,路凡对祖逖的关照之心也丝毫不少。
他就怕这位耿直的民族英雄跟司马睿硬刚上,然后吃亏,还专门叮嘱了让王旷帮着多提醒!
结果,王旷千叮咛万嘱咐,祖逖也听话的对外抱病,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怎么?心里还不舒坦?可是觉得委屈?”
王旷自顾倒了杯凉茶递过去。
祖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委屈?他司马家还不配!”
“我祖逖一心收复山河,俯仰无愧!”
“精忠报国是逖之所愿,但若是为这样一个腐朽败坏的国家效忠致死,那逖才是愧对天地,愧对万民!”
“说的好!!”
王旷眼中闪过激动,他半玩笑道。
“我本来还担心你钻牛角尖,放不下那精忠报国的执念,如今总算能松口气了。”
“什么是国,域、口也。”
“可你看看,晋自建朝至今不过堪堪五十载,已经丢了多少疆土、多少百姓?”
“一个轻易放弃自己国土和百姓的国家,还能叫国吗?”
祖逖点头应和。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唉!满朝的大儒名士都学进了狗肚子。”
他这段时间对外抱病,实则每天都溜出去体察民情。
这两个月,建康米价又涨了五文。
虽然百姓的境况比被华夏收复之前的北境好得多。
但见过了精神奕奕,每天都充满朝气的北境民众,再去看南廷被各种赋税压弯了背脊的百姓,看那盛宴上自诩世族名流的人吸食着民脂民膏换来的寒食散,状若癫狂。
竟生出一种民不聊生的荒诞之感!
明明,以前的自己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明明,这些百姓的生活才是这个时代最正常的,华夏才是那个异端。
可是,他就是觉得自身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过两个月,他的心竟日日系在北境,梦里也皆是华夏之盛景!
当然,最令他焦躁的是他的豫州。
自他被召回后,那个短见薄识的戴渊竟然在他的豫州胡作非为,指东画西!
短短两个月,他已经连续收到十几封下属的抱怨信了。
前两天,就连李矩都送过来一封信,信里满篇都是对戴渊的怨念,还有对祖逖的思念。
大意就是:
老哥,你咋还不回来呢?!
你造吗?
戴渊那小子把咱们司州跟豫州搞的是鸡飞狗跳啊!!
最后留下一句:
万盼君归,并肩作战!驱除鞑虏,把酒言欢!
把祖逖感动的啊,恨不得马上飞回北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