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她一直在陆祈臣胸口哭,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和乔星若明明才分开了没多久。
“陆祈臣,你放开我,我现在必须去找若若,她肯定还在等着我,明明电话里她和我说她没事的。”
“你和萧谨行都被骗了,你们根本不了解若若,她不会这样的。”
陆祈臣直接把她横抱起来,眼底压抑着某种情绪,眼眶红红的,却温柔哄她,“好,我带你去找,乖,老公现在就带你去。”
他跟着萧谨行的车一路开到医院。
萧谨行疯了一般的抱着乔星若往里跑,联系的那些最权威的专家都在待命了,那些人都跟在他身后,一直进了抢救室。
姜笙木讷的看着关上的门,她眼神涣散,此时眼睛已经没有泪了。
陆祈臣很担心她身上的伤,但他也知道姜笙此刻是不会乖乖听话去上药的。
他一直安静的陪着她等。
或许是结果早就预料到了,抢救室的大门很快就开了,那些专家们摇着头离开。
姜笙不死心,抓住其中一个年迈的医生问:“医生,若若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没事了?对不对?”
医生摇了摇头,“太晚了。”
姜笙的手从医生手臂上慢慢滑落,视线缓缓移到抢救室方向,她感觉自己喉咙深处涌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她张口,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随后意识慢慢消散,在晕倒的那一刻她看到陆祈臣满眼担忧的叫着她的名字。
姜笙好像陷入了梦魇,她梦见自己和乔星若来到雾气飘渺的万丈崖边,前后均无退路,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但始终有个声音在召唤她们,让她们跳下去。
她紧紧抓着乔星若的手,生怕乔星若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可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她手里牵的人是一具无脸女尸,而且刚刚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她惊吓的松开手。
却发现在她松手的同时,那具无脸女尸变成了乔星若的样子掉下深渊。
“若若。”
她伸手去抓,但还是晚了一步,乔星若瞬间消失在弥漫的雾气下,耳边回荡着她久久挥之不去的哀嚎声。
“不要。”
“不要——”
“若若——”
姜笙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入眼的是陆祈臣无比担心和害怕的眼神。
陆祈臣把她抱在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头发,“阿笙,你终于醒了,你快把老公担心死了。”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她身上,她顾不上自己,“陆祈臣,若若呢?若若在哪?你们找到了吗?”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她肯定也很担心我。”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站起来,膝盖和身上的疼痛瞬间袭来,她差点没站稳,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站直身子跑开的同时,手背传来一阵剧痛,她没发现自己手背上还有针。
陆祈臣慌乱的要帮她,要安抚她,她顾不上,也顾不上他此刻有多担心她,她想都没想直接把针头拔出来,溅出一道血珠,连针眼都没按就跑了。
她遇到一个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乔星若在哪里,她在走廊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最终还是陆祈臣把她使劲按在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阿笙看着我,你看着我。”
姜笙没说话,一双眸子已经被泪水浸湿,悄无声息的一颗颗滚落下来。
“阿笙,你别这样,你这样我特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都有老公陪着你,好不好?老公永远都在。”
“不,我不要你,我要若若,若若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明不明白若若对我的重要性。”
她趴在陆祈臣胸口嘶喊,整个走廊里都是她的回音,不少人都探出头来看。
陆祈臣帮她擦了泪,轻轻吻了她的眼角,把泪痕都吻干了,嗓音都是颤抖的,“阿笙,我知道,我懂,我带你去看看她,但是萧谨行此刻守着她,谁也不让见,我先带你过去好吗?”
姜笙点头,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走过一间又一间的病房。
一直到顶层的VIp病房。
陆祈臣把她放下来,她隔着门看向里面,萧谨行坐在病床前,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乔星若,她也不敢看。
她靠着门缓缓滑下去,蹲在门边,眼泪不自觉的蓄满眼眶,她此刻就想发泄,随即咬在自己手臂上。
“阿笙你松口。”他快速制止她,想撬开她的牙齿把她的手臂拿出来。
但陆祈臣的话她就好像听不到一样,越是这样,她越是难以忍受,她咬的更紧了,嘴里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陆祈臣直接采用强制手段迫使她张开嘴巴,把自己的手臂塞到她嘴巴里,紧接着把她抱到怀里,“乖,想咬就咬我,老公不怕疼。”
姜笙一串串的泪掉下来,“为什么是若若?是谁做的?我要亲手杀了那个人,我要让他偿命。”
他不停地安抚她,“已经在查了,会的,不论是谁,都会让他偿命的。”
她摇着头,不停的哭,“我不想让他偿命,我只要若若回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她,她明明那么好,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若若不是我?”
“是不是我陪着她一起去厕所她就不会出事了?”
“都怪我,这一切都怪我,是我害了若若。”
“阿笙,这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
姜笙不知道自己在陆祈臣怀里哭了多久,一直到没了力气,她瘫在他身上,没有再哭也没有再闹,只是安安静静到在病房门外等着。
萧谨行从病房出来时,双眼通红,眼底乌青,胡茬都冒出来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精气一般,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颓废,一夜之间他好像变了个人。
他抬眼看了看姜笙和陆祈臣没有说话,姜笙声音很细微,“我、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嗯。”
“好,谢谢。”
陆祈臣想陪着她,她拒绝了。
姜笙独自推开了那扇门,她从来没觉得一扇门这么沉重过,她走的每一步都觉得无比艰辛,从门口到病床的距离不远,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