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正准备询问叶槿珠还有何疑问。
不曾想,她的素手已经拿起了一本书册;那扉页上明晃晃的“春水谱”三字,显得是那般耀眼!
周坤:“……”
他赶紧解释道:
“那……那个是人物山水画,比较抽象,不适合你看!”
此时,他也感受到一股社死之气,正扑面而来。
因为这本书,正是当初他和王竹珺购买的唐寅传人所绘的春宫图,一共六本;是他们的参考读物。
犹记得,这本《春水谱》还是王竹珺看完后,匀给他的!
唉,完了!
自己营造的道貌岸然的君子人设,仿佛一瞬间塌房了!
……
看到周坤脸色数变,叶槿珠乜视了他一眼,坐直身子后便嘟起嘴道:
“我来看看这是什么好书,竟然让你这般用心!”
周坤:“……”
请毁灭吧,这个道貌岸然的世界!
……
叶槿珠只翻开了一页,便羞红了脸,有些嗔怪地扫了周坤一眼:
“我当是什么好东西,还如珍似宝。
你……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看到对方处之泰然的模样,周坤心中一动,故作惊讶的问道:
“这种书,你也看过?”
看着姿势各异、神态销魂的各种胴体,叶槿珠原本的三分情动,此时已有了七八分。
她似笑非笑地瞪了周坤一眼,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考虑到这里是密室,周围也只有周坤这个心上人,她便壮着胆子继续看了下去。
“作为峨嵋俗家弟子,我们终究不会丫角终老,还是会婚配的;而且,很多都是配给了权贵之家,做了如夫人。
所以,到了年纪,那些自梳的师姐们,便会捧着这样……这样的春宫图,向我们传授一些……一些做女人的知识。
只不过,峨嵋的藏书终究不如华山的那般雅致;上面除了体位之外,并不会配如此多应景的小诗!”
周坤:“……”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却见是一首艳情小令:
“一夜雨狂云哄,
浓兴不知宵永。
露滴牡丹心,
骨节酥熔难动。
情重情重,
都向华胥一梦……”
叶槿珠看着春宫,读着那让人移了性情的小令,一时间春心荡漾,不由得感到全身一团腻热。
周坤见她双腿绞得笔直,也是心惊肉跳,干巴巴地强辩道:
“这……妹子你别误会,我华山可不会传授这些。
这……这是我当初灭了一个淫贼,从他身上搜来的。
日常无聊时,便拿出来解解乏!”
“……”
叶槿珠睥睨了他一眼:
“我连派中这般私密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你却拿一个子虚乌有的淫贼来应付我。
我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淫贼。”
说话间,她便将那本《春水谱》向周坤身上一丢:
“不看了,还你了!”
周坤用手一抄,便将书册拿在手中。
此时,他再去看叶槿珠的脸色,却见她并无半分不悦,眼眸中却是春情一片。
他忙上前牵着对方的素手,随意翻开书册,瞧见上面的小诗,对着她吟诵道:
“花满雕栏,春生玉院,乐奏九成将倦。
口品动萧,手摩花钹,不数凤笙龙管。
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
情无限,毕竟是雨偏云半,怎疗得两人饥馋渴恋?
鹞子扑翻身,方遂了一日心愿。 ”
“……”
叶槿珠一瞧那画儿,果见两只妖精正在打架,不由得羞红着脸移开了目光;抬头间,却恰恰迎上了周坤侵略性十足的火热眼神。
“周哥哥,你知道我为何打断你替我疗伤么?”
“我……我不知道!”
“哧哧!
我就喜欢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但还要装作懵懂少年的样子。
你不是说这疗伤之法,切不可中断;一旦中间把持不住,受了心魔干扰,便会前功尽弃、走火入魔么?”
周坤沙哑着声音道:
“妹子放心!
为了你的安全,我定然澄心静虑、抱元守一,绝对会把持住自己!”
叶槿珠闻言,却是直接抬腿一个鹞子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好哥哥,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持住;但我却不放心自己。
你我既然彼此有情,早晚也是要做这些事的。
男欢女爱,闺房之乐,皆由此起。
咱们……咱们还是先泄了心中的红莲业火吧!”
“……”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大诗人王维能靠着安静地打坐(安禅),来抑制心中的欲望(毒龙),其实并不能证明他对佛家思想的领悟极深;也有可能是经过了曾经沧海后,他已经慢慢熄了心中的欲望。
显然,这不适合那些年少慕艾的青年男女。
泄了所谓的红莲业火后,周坤和叶槿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疗伤中。
七日过后,经过九阴真经疗伤篇的洗礼,叶槿珠的伤势不仅痊愈,其内力修为也是突飞猛进,陡然进入到新的层次。
欣喜之余,二人忙吩咐仆妇送来了一桶香汤,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其中的旖旎风光,自不足为外人道也。
等二人花了一个时辰梳洗好后,马槿真等三人也提着食篮过来,开始摆饭。
叶槿珠见到她们,忙郑重起身,敛衽行了一礼:
“这次愚姐伤重,多亏了三位妹妹。”
三人忙放下食盒,要去搀扶。
正好,叶槿珠刚刚经历一场风月,腿也有些发软,差点跌倒在石槿雪怀中。
石槿雪忙搀扶好她,似笑非笑地盯着周坤,调笑道:
“姐夫,姐姐这伤似乎还没好利索呢。
要我看,你再给她瞧瞧呗!”
马槿真听了,板着俏脸道:
“可不敢再让姐夫治了。
就怕姐姐旧伤未愈,又添新创!”
“……”
周坤:……咦?你这个小姨妹,有些不正经呀!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马槿真竟在这时候打了一个哈欠。
众人见状,又开始打趣起她:
“怎么,只不过是让四妹在姐姐门外做了几天的护卫,怎么就像是没睡好一般。
你过往不是午后都要小憩一会儿么?”
马槿真:“……”
她狠狠瞪了周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今日,她照常在内室旁边二楼的阁楼上小憩。
春日午后的穿堂风,最是酥人;只是,今日那穿堂风却将内室的声音都传了过来。
大姐叶槿珠的嗓音,唱曲儿好听,叫起来也不差。
马槿真足足被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听了姐妹们的调侃,她当然要用眼神来惩戒一下害她失眠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