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余泽阳的来信,程峪将信件置于桌上,拿起另一封信,此信是他在静州中的眼线传来的。
两相对比,发现两封信内容上并无冲突后,程峪脸色有些沉重。
旁边的程蔚堂见状,以为更是期待。程峪遇到了需要他这个修士出手的棘手事,便跃跃欲试问道:“爷爷,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出手?”
程峪兴致不高,敲了敲桌子,“你自己看吧。”
程蔚堂看完眼线传来的信件后,看到余泽阳信上的内容,便苦着脸说道:“爷爷,余泽阳的信我看不懂啊。”
程峪解释道:“余泽阳他们没能杀死郑天遥,说是魏力不知为何,在即将得手之际,突然逃离,蹊跷得很。余泽阳怀疑是那日的神秘修士,江仙师有言,那位修士是炼气中期,即便是你出手,也是无济于事。”
程蔚堂面露不甘之色,紧紧握着拳头,重重“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他清楚自己的本事,尤其他是通过灵液才跻身修士的行列,实力更是在寻常正统修士之下,所以他虽有不甘,却也仅有不甘。
此时程峪取出一道符箓出来,此符箓为传音符,是江库离去之前交于他的。
然而程峪并非修士,无法使用灵气驱动传音符,只是因为程峪更为稳重。
所以江库将本应交给程蔚堂的传音符交由他保管,并吩咐程峪,此符只可在有其他修士消息的情况下使用,其他事情江库不会理会。
程峪递给程蔚堂传音符,说道:“如今或有修士介入,立即通知江仙师。”
程蔚堂接过传音符,笨拙调动体内灵气催动传音符。
片刻之后,传音符传出江库的声音,“何事?”
传音符需要程蔚堂持续调动灵气催动符箓,以他目前对灵气的掌控程度,无法在催动符箓的同时开口说话。
于是程峪走近将余泽阳信上的内容,以及后者的猜测告知江库。
江库沉默片刻,问道:“虚实查清了吗?”
“与程某在静州中的眼线来信内容大差不差。”
江库吩咐道:“探清郑天遥一个月后的路线,期间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遵命。”
“嗯,那便如此,本仙师估计你孙儿也撑不久了。”
此时程蔚堂手中传音符上的光芒若隐若现,正如江库所言,他支撑不久了。
传音符的光芒彻底消散,此时程蔚堂已是满头大汗,程峪关心问道:“蔚儿,你没事吧。”
程蔚堂抬手擦汗,随口道:“没事。”
程峪知道自己的孙儿这是死要面子,虽然此时此处只有他们二人,但他也不打算拆穿。
程峪走到书桌边,提笔回信余泽洋,令他探清郑天遥一个月后的路线。
余泽阳收到程峪来信,自己看完后将信中内容告知郑天遥。
郑天遥笑道:“正合我意。”
余泽阳见郑天遥如此自信,便提醒道:“莫要忘了,那晚你被江仙师击退,万一真与他对上,你能胜他?”
距离返回云水村的日子愈发接近,加上最近几件事情都较为顺心顺意,所以郑天遥这几日心情不错,笑道:“你猜。”
说罢,郑天遥便回房修炼去了。
一个月以来,余泽阳大多时间都在医馆,愈发专心学习医术以及其他学识,成功将余仁民的注意力从郑天遥转移,毕竟余泽阳才是他的亲孙子。
因此郑天遥“禁足”半个月后,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修炼。
在此期间,郑天遥修习了星珠记忆中的一篇轻功身法《星痕流影》。
这段时间,魏力藏在医馆之内,郑天遥让他不要抛头露面,以防事情败露。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期间风平浪静,无大事发生。
期间,郑天遥修为顺利突破练气后期,修成奇阳碑天手和化阴渡阳第一境界,肉身境界几近松木,收获颇丰。
一个月“禁足”结束后的第一日,郑天遥跟余仁民商量,自己要在十日后,独自返回云水村。
余仁民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答应,不过在郑天遥一番软磨硬泡之下,他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余仁民点头同意后,郑天遥便示意余泽阳传信给程峪。
九日后的夜晚,郑天遥难得没有修炼,躺在仁心医馆屋顶上观赏夜景。
自一日前,静州便开始下起小雪,持续很久,直至此时才有停下的迹象。
郑天遥任由洁白雪花飘落在身上,除非是落在脸上遮挡了视线,他才会抬手将雪花抹去。
从程峪口中得知,大盛侵略大丰的时间,大概在半年之后。
“半年时间,我有自信将自身修为提升至炼气圆满,甚至距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加上星珠的功法,届时即便是程峪之子,也未必能战胜我!”
想到星珠,郑天遥不禁疑惑起来,为何星珠会找上他?
在星珠记忆中,还包括那晚的详细情况,星珠降临凡间后,先是选择了李欣悦,可后来不知为何又找上了他。
郑天遥自知现在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结果来,心中的所有疑惑只能等待星珠苏醒,才会有答案。
几个时辰之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百万居民的翘首以盼下射入静州,顿时静州披上金黄外衣,凡间美景不过如此。
郑天遥回房收拾自己的物品,而后前往厨房帮厨。
辰时,贺锦牵着一匹马停在医馆前,余仁民、余泽阳、贺锦以及闻声而来的丁淳在医馆前目送郑天遥。
在郑天遥上马之前,余仁民拍了拍郑天遥的肩膀,说道:“天遥,记得以后有空过来看看余爷爷。”
这次他返回云水村与郑海、李仁重聚后,定要前往京城,哪怕郑海不许。
郑天遥笑着点头,“一定,余爷爷,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余仁民爽朗笑道:“老夫就不挑你的毛病了,替老夫向你爷爷问好。”
“没问题,余爷爷,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知道了!”
郑天遥翻身上马,手挥马鞭,轻喝一声“驾”,转过身来挥手向余仁民等人告别。
此时静州街道上人来人往,马匹行动受阻,只得缓缓而行,许久才走出城门。
郑天遥提前返回云水村,是为了前去雅杏村购买杏雅酒,带给郑海李仁两人尝尝。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想法很多余,两位老人身在京城,直接接触皇室,品尝杏雅酒的机会多的是。
“管他呢,我乐意!”
出了静州城门,郑天遥便驾着马往雅杏村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警惕江库,以防他偷袭。
此时静州城门上,江库脚踏飞剑,御空而行,身上贴着隐身符跟在郑天遥之后。
江库身为修士,不会轻易对凡人动手,所以他需要寻找机会试探一下。
在郑天遥陷入存亡之际,那位神秘修士是否会出面救助?
若是不会,那就只能怪郑天遥运气不好了!
出了城门之后,郑天遥仍是慢悠悠地驾马,往前十几里地,官道两侧皆是高大树木,江库决定在那里,砍断树木砸向郑天遥,以此试探。
不久,郑天遥驾马进入江库预料范围。
江库见时机已到,在郑天遥前方不远处的高大树木上,握住脚下飞剑,一剑斩断一截树干,再是一掌将树干推向郑天遥,顿时树干急速下坠,要是凡人被砸中,非死即残!
郑天遥见状,退是退不得,停也停不了,便用力挥动马鞭,拍打马匹,大喝一声,“驾!”
马匹也知道身处险境,顿时将其惊人的爆发力展现出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树干,有惊无险。
“吁!”
躲过从天而降的树干后,郑天遥轻喝一声,马匹高高翘起前肢,随后在原地踱步,想要将心中的恐惧踏出。
郑天遥翻身下马,查看树干。
他慢悠悠驾马,就是为了等待江库到来,只要拿下江库,审问一番,或能解大丰燃眉之急。
因为江库使用了隐身符,郑天遥尚不能确定,此事是否江库所为,不过看树干上的平整切口,极大可能正是江库。
此时四下无人,人迹罕至,倒是他打斗的好地方,于是郑天遥不再隐瞒,动用灵气一掌将树干拍飞,滚入林中,直至被大树拦住了去路。
江库见状,取下身上的隐身符,展露炼气后期的气势,随后双手负背,居高临下,傲视郑天遥,“看来当晚那位修士就是你了,区区中期,竟敢从中作梗,坏我好事!现令你自废修为,说出冯宏盛藏身之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此时江库认为,郑天遥正是那个修为被废的修士之徒,只要从他嘴里挖出那冯宏盛的消息,那便是大功一件!
郑天遥此时内心极为兴奋,他修炼了半年,半年来遇到的对手都是凡人,实在无趣得很,如今终于来了一个炼气后期修士,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郑天遥忽而嘴角上扬,难掩笑意,“同样的话,我也说一遍。自废修为,我可以饶你一命!”
听到郑天遥这不识好歹的话,江库登时被气笑了,“区区中期竟敢如此狂妄,找死!”
说罢,江库抬起双手,双手之上蓝色灵气疯狂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