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所有的同学都震惊不已,包括陈奉阳,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惊愕的表情。可是等了良久,却始终没有人站出来。
那妇人似乎有些着急了,眼泪无法抑制地再次滑落。她略微迟疑,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两步,冲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才用带着哭腔的语调祈求道:“同学们,我家廖韩……他昨天回家时,被人打得太惨了,连肋骨都断了两根,在医院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你们都是同班同学,如果有谁知道内情的,请不要隐瞒,告诉老师或者家长,哪怕私下悄悄地说……”
“吱呀!”一声,还没等她话音落下,陈奉阳这边就因为激动……也或许是心虚吧,一个不小心推动了课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桌脚摩擦地面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尤为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那名妇人和她身边的刘亚琴。妇人的话戛然而止,转而用期待的目光盯着陈奉阳。
陈奉阳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日了狗”来形容。他无比尴尬地看着那妇人,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最终也只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陈奉阳,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刘亚琴眼神锐利,在陈奉阳身上发现了一丝端倪,不容置疑地问道。
“我……刘老师,我真的不知道啊!”陈奉阳极力否认,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猜到了某种答案,大概率是那个老色批心有不甘的报复……
刘亚琴眯着眼仔细打量了陈奉阳好一会,才与那妇人对了个眼神,两人心里同时都有了某种猜测,随即对陈奉阳说道:“你出来一下,跟我到办公室来。”
当刘亚琴与那妇人把陈奉阳单独叫到办公室问话以后,班里同学们的议论声才悄然炸开了锅。
陈奉阳,作为班里甚至是全校的风云人物,无论是鹤立鸡群的时尚装扮,还是特立独行的做事风格,包括在运动会上受人瞩目的精彩表现,总是能令他在某些事上成为某些人眼中的焦点。
而在以个人为单位的群体之中,他这样的焦点有人支持,自然也会有人厌恶、不喜。很快便有人揭露了他昨天与廖韩一起翘课的事实,并且以小纸条的方式呈递在了刘亚琴的办公桌上。
办公室里,刘亚琴凝视着陈奉阳,目光中透露出审视的意味,语气笃定地问道:“说吧!昨天廖韩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妇人用迫切中充满期待的眼神,紧盯着陈奉阳,渴望从他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陈奉阳咽了口唾沫,虽然心中已有了猜测,但廖韩自己都没有开口承认,他又怎能替当事人做出决定呢?毕竟猜测始终只是猜测。然而,陈奉阳却咬着牙暗自下着决心,如果真如他心里想的那般,他绝不会放过那个老色批。?
见陈奉阳沉默不语,刘亚琴断定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沉思片刻后,她语重心长地说道:“阳阳,刘阿姨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眼里,你虽然有时有些调皮,但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从不相信你会做出格的事,也大概能猜到你心里的顾虑。这样好不好,今天这事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你爸妈,但前提是你得把知道的真相如实告诉我。”?
陈奉阳沉默片刻,说:“刘老师,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亚琴凝视着陈奉阳,目光如炬,许久之后才失望地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张纸条,在陈奉阳面前晃了晃,语气转为严厉:“还要继续撒谎吗?昨天有人亲眼看见你和廖韩一同逃课,提前从河边的小路离开了学校。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陈奉阳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低着头,依旧沉默不语。?
刘亚琴等待了片刻,见他仍不愿开口,心中有些恼怒。她气恼地说:“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只好把这张纸条交给你妈了!”?
陈奉阳皱起眉头,小声嘟囔:“你之前说过不会告诉他们的。”?
就在这时,那妇人突然冲了过来,紧紧抓住陈奉阳的手,抹着眼泪说道:“同学,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一定要告诉我,就当是我……就当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了。”说着,她就要往下跪。?
“哎呀!他姑,您别这样。”幸好刘亚琴反应迅速,一把扶住了她。?
这一幕也让陈奉阳吃惊不小,他回过神来,急忙和刘亚琴一起去搀扶那妇人,口中慌乱地嘀咕道:“阿姨,您这是做什么啊……”
妇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我家廖韩……他自小就命运多舛,小的时候,他爸在工厂上班出了意外,人没了,那时他才八岁。他妈后也改嫁了,不愿意抚养他,从那时起就是我一手拉扯他长大。或许在你们眼里,他并不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但你们不知道,可能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吧,他从小就十分懂事,对妹妹也好,家里所有的活他总是抢着干。每次看到他那么努力,我都心疼,私下里不知跟他说了多少次,让他不要把自己当作外人,他就是咱自己家的孩子。可是……唉!在他心里,似乎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坎……。不管外人怎么看,他在我眼里,始终是个既懂事又孝顺的好孩子。如今他被打成那样,我这心里怎能不难受啊!”?
刘亚琴叹了口气,转而用严厉的目光瞪了陈奉阳一眼。?
陈奉阳有些无奈,苦笑着说:“阿姨,刘老师,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不知道廖韩是被谁打的,如果我知道,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刘亚琴手持那张纸条,用怀疑的眼神审视着陈奉阳,问道:“你们昨天一起逃课,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告诉我,你们逃课去哪了?”?
陈奉阳稍作沉默,然后叹了口气,坦白道:“好吧,我说实话,昨天我们确实一起逃课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我们一起离开了学校,去了市医院,见了一位同学。”?
刘亚琴略显惊讶,沉思片刻后问道:“是李雅芳?”?
陈奉阳点了点头,补充道:“就是把课堂笔记带给她。”
刘亚琴继续追问:“那之后呢?”?
“后来他说医院的气氛太尴尬,待不习惯,就先走了。他走的时候学校应该还没放学,之后的事情,我真的就不清楚了。”陈奉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