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噩梦,她恍惚里见到和她交缠的那个人,竟会是时仲元。
不,不是他。
他正跟沈怡然浓情蜜意,根本不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遭受着什么。
一夜不知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简直比地狱更可怕。
躺在冰冷的长桌上,她已经清醒,却不想睁开眼睛。
不如就这样死了的好。
她闭着眼睛翻身欲起,腰上一只手将她扣住。
梁微睁眼,眼中迸发出同归于尽的狠意,她忽翻身朝着身后的人扑去,瞧准了他的脖子,她要咬断他的脖子!她要拉着他一块死!
那半伏在她颈项的脸露出来,近在咫尺,无比清晰。
刚睡醒,他眸中还有一丝慵懒,面对她的龇牙裂目,他神情平静,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别闹,再睡一会儿。”
说着,又要伏到她颈窝去。
梁微这下彻底醒了。立坐起来,身上搭着的西装外套因她动作,落到了桌上,又掉到地上。
酒窖里的灯还是昏昏的,却比之前亮了许多,至少她能看得清楚周遭。
“你怎么......”
开口,嗓音沙哑得她不敢认。
时仲元倾过身来,在她干涸的唇上吻了吻,声音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他说:“别说话。”
外边传来敲门声。
时仲元起来,拿外套包着她过去。
许助理低头站在门外:“都按时总交代的做了。”
时仲元点了点头,看不出面上有什么神色。他把梁微放到车里,跟许助理道:“这家酒吧风水不好。”
许助理把车钥匙交给他:“属下知道怎么做。”
时仲元应了一声,开车回去。
一路上,他把她的脑袋按在膝上,几乎是强制性的。
梁微神思仍有些恍惚,她没有反抗,像一只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猫,乖乖的伏在他膝盖上。
浴室里早就放了满满的水,他抱了她进去,温柔细致的替她擦拭身上的伤,替她清洗发红的那处。
梁微呆呆的,两眼空洞洞看着前方,始终像是少了一半魂魄。由着他对自己做任何事。
关了手机,亦不准家里的阿姨来打搅,他抱着她在床上,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口中念起了一首长诗。
标准的美式口音,一首泰戈尔的长诗在他口中如提琴轻奏般动人。
她身体动了动,回魂似的。
长睫微眨,眼中的焦距回笼。
时仲元低头看她,一只手探到她额上,发觉并没有发烧,松了口气。
“时仲元?”
她不确定的喊他。
“嗯。”
“是你?”
“是我。”
“是你。”
她喃喃的跟着他重复了一句。时仲元大腿上湿热了一片。
梁家大小姐,自小就娇滴滴,粉嫩嫩,长了一张柔弱的脸。可他知道,这个女人多倔强。结婚五年,她甚少在他面前掉泪,即便第一晚,他强迫她履行夫妻义务,她疼得那样,也不肯掉一滴泪。
可她今天哭了。
时仲元未出声,手在她肩上轻轻的拍着,等她入睡。
待梁微睡着后,时仲元摸到丢在一旁的手机。开机,发了条短信给许助理:再加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