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扁着嘴巴炸毛的样子属实像极了生气的小猫咪,他也确实像只小猫咪,不然,谁家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动不动就炸毛撒娇呢?
出云粹一时间对他生出一种怜爱来,在她眼中,气呼呼蹲在自己面前的台阶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气性不小的小动物。
她弯下腰伸手揉揉五条悟的脑袋,将他柔软下垂的头发揉的乱蓬蓬的。
五条悟原本还在生气,此刻却没出息的消气了,不但如此,还主动用头顶去碰出云粹的手心。
救命,这是什么猫咪行为?
出云粹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响在他的头顶上,“我听别人说啊,头发软的人,心也是软的,是不是,悟?”
五条悟鼓着包子脸,十分傲娇,“我怎么知道?”
“悟的头发很软呢。”
“唔……”五条悟的脸颊红了红,小声说:“天生的。”
“悟长大后总用绷带缠着眼睛,头发直挺挺的竖在头顶上让我以为你发质很硬,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是悄悄地移动自己的脚,跟出云粹之间的距离越缩越小。
“再揉揉。”
“哈?”
五条悟的脸色更红了,他看似没好气实则是在害羞的说:“我说再揉揉脑袋,你很喜欢揉我的脑袋不是吗?”
“呃,”这个说法出云粹是没想到的,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将他当成一只布偶猫了吧?
出云粹只好再次将手伸回去,动作轻柔的给五条悟顺毛。
“悟帮了我一个忙,我也可以帮悟一个忙,以后,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请不要客气。”
雪停了,五条悟闭上眼睛靠在出云粹的腿上,任由对方抚摸他的头发。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如果自己答应下来会让这个不喜欢欠人情的女人心里舒服些的话,那他就这样做。
“还有,”出云粹咬咬唇,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五条悟睁开了眼睛,轻声问:“还有什么?”
“我们……”
五条悟抬起头来,眼神中有疑惑。
本来就觉得有些不好说出口,这会儿被五条悟抬头盯着,看着对方纯净到纤尘不染的眼眸,出云粹更害羞了。
一只手十分突然的捂住了五条悟的眼睛,出云粹的手心紧张的冒汗。
刚才,他是看到出云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绯红,没错吧?
脸红等于害羞,害羞,她为什么要害羞?
五条悟只觉得百爪挠心,他迫切的想知道出云粹要说什么。
“粹,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一边扒拉着出云粹的手,一边站了起来。
本来就觉得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点害羞,五条悟突然从一只乖巧的布偶猫变身成大金毛,更是令她别扭到说不出口。
手腕被五条悟攥住,挣扎中,脚下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事发如此突然,又是在完全没有危险的放松之中,出云粹压根就没想到该怎么补救。
所幸,身边的人不允许她出事,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其捞起,让她避免躺倒在雪地里。
身体贴的严丝合缝,五条悟也没想到会这样,急切的小猫猫变身大狗狗之后,大脑有些跟不上身体的动作。
两个人以一种非常暧昧的姿势站在台阶上要不是他底盘够稳,估计此刻已经一起摔在雪地上了。
“粹,”五条悟那么近的看着出云粹乌溜溜的大眼睛,他的声音如梦似幻,气音一般,“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出云粹望着近在咫尺仿佛两湖倒映着天空的秋水似的眼睛,忘记了害羞,她喃喃道:“我想说,我们……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五条悟反复默念着这个词,渐渐明白了出云粹的意思。
她不是再像过去那样决绝的拒绝他,也没有再说他是小鬼,更没有再提什么正经咒术师谁谈恋爱这种反人类的说辞。
她说,我们顺其自然吧。
五条悟的眸光颤动,他缓缓勾着出云粹的腰直起身子。
刚才的大狗狗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语气有点忐忑,“我,是我想的那个顺其自然吧?”
出云粹第一次主动这样表态,她其实很慌张。
旧时代的老古板决定将上锁的心门打开一道缝隙,给别人将门彻底推开的机会,这本身就是很困难,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到底跟现代社会的女性存在着些许差异,这是一种过去她从没放在心上,此时才惊觉发现的差异。
好在,无伤大雅,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她只是决定再试一次而已。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为了心理满足也好,生理需求也罢,我可以没有负担的出手,但是对方是你的话,我不能那样随便。”
多年的单向呐喊终于得到了一丝回音,五条悟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内心充斥着饱胀的情绪,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腔内那个器官变了频率的快跳。
他少有的流露出一些呆,局促,不安,又不知所措。
喜悦来的太过突然,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去迎接。
从来都是被拒绝的他突然被人接纳,因为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在今天,在这一刻,他觉得很不真实。
肤色很白的脸上泛着点点红晕,那个看似大咧咧的五条悟在意识到对方真正的考虑他的心意后,他害羞的不行。
“对我随便点也可以的。”他小声嘀咕。
“嗯?”
“啊不是,”五条悟赶忙摆着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五条悟的面色严肃起来,他低着头看着出云粹微微蹙眉的脸庞,冷空气冻的出云粹鼻尖红红,有点小动物般的可爱。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给你压力,一旦有压力就会束手束脚的,我喜欢你是喜欢自由自在的你,喜欢那个对任何事情都很潇洒的你,不是因为喜欢你的人是我,就将一道无形的锁链套在了你的脖子上,让你觉得不自在。”
五条悟羞涩的笑了,“如果跟我在一起会让你觉得不自在,变得不像从前的你,那我宁愿你永远不跟我在一起。”
这是他懵懂年纪中喜欢上的第一个人,犹如他的白月光,经年累月后,也是他心口的朱砂痣。
这样的人,五条悟不想让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