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父云母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云卿这两年变得不爱出门,自她到了说亲的年纪,村里的小伙子们写的表白信多的收不过来,随之而来的闲言碎语也不少,她就索性不怎么出去了。
所以云家人急得不得了,若是单纯眼光高也就罢了,就怕云卿没开窍,不喜欢男人,那可就糟了。
如今听到云卿主动问起周大,都震惊不已,纷纷觉得有了希望。
何氏立刻说道:“你说周大呀,他是前两年才来到我们村子的一个后生,人长得可俊,村里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呢。”
这下云卿可来了兴趣:“俊?有多俊?”
何氏:“这我也不好说,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他更俊的。”
云父云母不知道,云卿可是一个资深颜控,她之所以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就是嫌弃人家不够好看。
听到大家对周大的评价都这么高,难免生出了点想法。
吃完饭,云卿一个人偷偷出了门,打算去看看这个声名在外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到了周家门口,云卿却发现大门紧锁着。
仔细回想了一下,小翠好像说,周大有时候晚上会去山上去挖药材。
云卿想做一件事,就会千方百计的做成,于是她扭头就往山上走去,丝毫不记得这时已经是傍晚了。
等到云家人发现云卿不见了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家人急急忙忙出门找人,一路找下去,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云卿失踪的事,纷纷出来帮忙找寻。
周大吃完晚饭到李夫子家里喝酒,二人推杯换盏,皆有了几分醉意。
此时,云卿的弟弟云帆忽然跑进了院里:“李夫子,您见着我姐了吗?她人不见了。”
这句话伴着夜风飘过来,周大身上的醉意一下就消了个干净。
“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云帆急得拍大腿:“还能有谁?我姐呀!”
下一秒,李夫子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另一个酒杯倒在桌上,对面的人风一般的跑出了院子。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找了半个时辰,愣是没有看到人影。
周大思索了一阵,立刻将目标放在了附近的山里。
他在石头村周围的山上挖了两年的药材,对地形熟悉的不得了。
沿着山路走上去,很快,周大就在一个小坡下面找到了云卿。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孤零零的,看着好不可怜。
原来,云卿在找他的时候被路过的野兔吓到,一不小心就摔下坡,崴到了脚。
一看到周大,云卿憋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绷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你怎么才来呀!”
周大愣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心疼的蹲下来观察她的脚。
果不其然,上面青青紫紫的,肿得跟个馒头一样。
周大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在河边看到的场景。
两厢对比,越发显得云清此刻的伤势触目惊心。
周大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细心的帮云清擦干脸上的眼泪。
然后,他伸手按上云卿受伤的脚踝。
“嘶!好疼,你干嘛?”云卿娇气的皱着眉头。
“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他又凑近看了看,灼热的目光让云卿羞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良久,周大粗糙的掌心才离开了她的脚腕:“幸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还是要固定一下。”
说着,他转身要走。
“你要干嘛去?”云卿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周大叹了口气:“我去找几根树枝,帮你固定一下伤到的地方。”
“好,好吧。”云卿讷讷的放开了手:“不过,你不要走太远哦,我害怕。”
听着她语气里的小颤音,周大心里一软:“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没过一会儿,他便拿着几根树枝过来,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根布条,帮云卿固定伤处。
云卿这才有空细细观察他的脸:这人生着一双凌厉的剑眉,下面的眼睛形状却是狭长微挑,透着几分风流多情。
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微厚的嘴角有些下垂,自带一股倔强感。
总的来说,很有矛盾感的一张脸。
只看眼睛,像个风流的富家公子,捂住眼睛,整个人却是正气倔强居多。
元卿本不吃这类长相,但是在月光下,看着他细心为她包扎的样子,不免出了神。
“好了。”周大利落的包扎好,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随后,他俯身蹲下来:“我背你下山。”
对着这人宽阔的脊背,云卿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虽然只有一下下,但也是她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这天之后,周大经常到云家看望云卿,去的时候还总是带着他在山里抓的兔子。
云卿这时候总是故意道:“你老是抓兔子给我干嘛呀?”
周大便不厌其烦的配合她:“谁叫山里的兔子吓的你摔伤了脚,就罚它们被你养在笼子里。”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云卿的脚伤痊愈。
云父云母也看出了两人的情谊,自然是乐见其成。
没过几个月,两人的亲事便定了下来。
成婚的时候,周大拿出了自己这两年多挣的所有家底,在镇上为云卿定制了一套华贵的凤冠霞帔。
当云卿穿着喜服从云家出来时,周围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酒席上,周大心里念着云卿,很快就装作酒力不支退场了,留下老丈人和小舅子替他。
云卿在新房里吃点心,听到推门声还吓了一跳,看到是周大,恼恨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平白吓我一跳。”
这一瞪眼波流转,看的周大身子都酥了半边,本来没醉的脑袋也变得醺醺然,连忙走过去,将人一把抱起。
桌上的龙凤花烛燃了整整一夜。
……
婚后的生活对云卿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早上跟周大一起出门,一个去上工,一个去云家。
晚上吃完饭等他来接,两人一起回家。
谁知造化弄人,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两个月。
丰台行宫,一群人被分配好任务,纷纷开始劳作。
周大扛着铁锹,从往日的甜蜜回忆中挣脱出来。
离开云卿不过三日,他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他。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大攥紧拳头,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下午,驿站的信使来到修建行宫的地方。
“谁是周大?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