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前跑后送了不少礼求了不少人,最后混到了二区的房子。虽然只有二十五平米,但好歹有墙有屋顶的。”
“我听说地下城好像只有一区、二区和三区有房子,四区到六区全是只有格挡的小单间。”
“七区到十区连墙都没有,谁先到那儿占了地就是谁的。”
付翰一边轻轻地摇晃着脑袋,一边感慨着。
尽管他并未亲眼目睹那实物,但仅仅凭借所听到的那些信息,脑海之中便已然能够勾勒出清晰无比的画面来。
关于地下城这么详细的信息,江雾吟和霍清淮还真的不知道。
要知道,这二区的房屋面积仅有区区二十五平方而已呀!
不过对于付家那三口人来说,挤在一起生活倒也还算勉强过得去罢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总是会想尽办法去适应各种不同的环境和条件嘛。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种坚韧不拔、积极向上的精神态度,才使得他们能够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顽强地生存下去吧?
“江姐,你们会搬到几区啊?”
付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宝宝又上线了。
没等江雾吟回答付翰一个爆栗敲得他哇哇叫。
“你问得什么问题,小江小霍都是基地里的骨干,人家肯定是包分配的。”
付翰深知江雾吟与霍清淮和曾凯之间的交情匪浅,此次若不是曾凯出手帮忙,自己恐怕真不能那么顺利的获取入城卡。
要知道,这地下城之事,但凡经曾凯之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办妥,他在基地的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根据付翰的细心观察,曾凯在面对江雾吟及霍清淮之时,毫无半点官威可言。
由此可见,他们三人如果不是非莫逆之交,那就是是处于同等地位之人。
起初他们一家跟着江雾吟和霍清淮来基地的时候,他们二人还在外出执行任务,所以付翰更为偏向于后一种可能。
正因如此,大概知道真相的付翰,方才会那般急切地对付森动手。
毕竟像他这样精明的人,对于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心中自是了然如镜。
而且江雾吟与霍清淮能知道基地内部消息,还特意来告诉他们,这份深情厚谊,付翰自然会铭记于心。
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一定会回报两人!
此时,江雾吟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正捂着头的付森。
“我们确实是基地分配的,但目前还没有收到相关通知,具体分区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说是基地分配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入城卡的确是白嫖的。
而且他们也只是拿到了入城卡,连钥匙都没见到,更别说是具体分到哪个区了。
不过曾凯那家伙也不是小气的,房子的事情他们还真不是很担心,只要在三区以内就行。
而且如果坦诚地讲一句心里话,付家既然能够被分配到二区,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至于会被划分到二区之外的地方。
接着他们又随意闲谈了一会儿,二人便打算离开了。
付家一家三口执意要将他俩一起送至楼下,尽管百般劝阻,但终究还是拗不过他们,最终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江雾吟安稳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缓缓降下了车窗。
“赶紧进屋去吧,这会儿外面的气温很低,可千万别受寒着凉感冒了。”
说完她转而将目光投向站立于稍后方位置的付森身上:“做任何事情都需衡量自身能力是否足够,不要逞强好胜。毕竟一旦你受害,最为心痛担忧的人还是温姨呀。”
听到这番话语,付森瞬间呆住了,须臾之间,他的双眼已然泛起了一圈红晕。
“我知道了……谢谢江姐……”
他的声音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低沉而又压抑。
若是凑近一些,再静下心来聆听,便能察觉到那微弱得几近不可闻的哽咽声。
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望着那逐渐远去直至完全融入无尽黑暗之中的车尾灯,付家三口默默地伫立原地,久久未曾挪动脚步。
他们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点,直到它彻底消失不见,方才缓缓转过身去,朝着那栋熟悉的楼宇迈步前行。
走在最后的温素然,眼神充满忧虑地凝视着前面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儿子,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楚之意。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这声叹息犹如一阵轻风拂过湖面,虽轻柔却也激起了层层涟漪,将那份沉甸甸的母爱展露无遗。
“我把嘴皮子磨烂都比不上小江一句话,这孩子又傻又犟。”
付翰却不这么认为:“不是小江说话管用,是小森从她嘴里知道你的难受这件事让他真切的体会到了你的不容易。”
“你说再多他只会觉得自己的想法被你压制了,又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但是这几天他也知道了什么事儿都不容易,以前花钱大手大脚的,现在为了生存赚积分受一身伤。”
“孩子嘛,总要磨练一番才会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还都有精力陪着小森慢慢成长,这是好事儿啊!”
付森如同蜗牛一般,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在前方。
由于付翰并未有意降低嗓音说话,因此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到付森的耳中。
听到这些话语后的付森,迅速抬起手来,用力擦拭掉脸颊上那尚未干涸的泪痕。
紧接着,他像是换了一副面具似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并轻快地推开房门,大踏步走进屋内,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发生。
然而只有付森本人内心最为清楚明白,经历过这一系列事件之后,他已然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
无论是心境还是看待问题的角度,都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回到家后付翰和温素然两人同样也未曾主动提及此事。
一家人分工收拾打扫了餐桌以及厨房后,就回到了各自的卧室结束这一天的忙碌生活。
当夜深人静,温素然静静躺卧在床上时,脑海之中仍不断思考着明天早上该为付森准备什么早餐,毕竟第二天一早他就得赶赴工作岗位。
另一边,付森则独自蜷缩于属于自己的那张狭小床铺之上,双眼直直凝视着头顶上方那片黑漆漆、深不见底的天花板。
寂静的夜里,原本萦绕心头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头绪的诸多问题,突然间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所有想不明白得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