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过了五日,这五天里他们没有吃少的可怜且略带馊味的食物,喝一滴水,就算是铁打的汉子都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更何况还是几个孩子呢?
“娃娃,累了就和娘换啊!别逞强,娘是大人哩!”母亲心疼地看着孩子们说道。
“安心坐着,娘,俺们可以的!”孩子们倔强地回答道。
“娘,呜呜呜呜呜呜………渴!…………要喝!”最小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来,莫哭……莫哭……喝一小口”
母亲心疼地看着孩子们,她打开水壶,以一种特别虔诚的姿势,将壶嘴放到孩子嘴边,让他喝了一小口水,然后她又将水壶递给其他孩子,每个人都只能喝一小口。
母亲看着水壶里越来越少的水,心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再找不到水源和食物,他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但她不敢把这些告诉孩子们,怕他们失去希望。
桃花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切,她只觉得热,热,热,干,干,干。
有一种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的感觉,好热啊!
简直是走在火山里,她看到了滚滚热浪,感觉自己是炭火里那片枯叶,只消片刻就要燃烧殆尽!
太热了!
人们沉默不语的走着,除了哭泣的娃子,别的人真的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一句话!
她撑起眼皮看过去,人似乎都变成了波浪形,弯弯曲曲的,头上冒着白烟儿,除了一片焦黄,天地间就只有他们这一条缓慢行进的土灰色的蚂蚁……
“姐……呜呜呜………姐……好热……好烫.…”
孟团年终于忍不住了,他那小小的身体被太阳晒得黑红黑红的,仿佛熟透的果实一般。
此时的他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嘴巴也因为干燥而干裂起皮,脸上的皮肤更是已经皲裂开来,流出了丝丝血迹。
他那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不耐烦和难受,双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自己的衣物,试图寻找一丝清凉。
“爹,看看弟弟,俺团不住他!爹!快点,人晕了!爹!”桃花迷迷瞪瞪,霎时散去了三分之二,冒着烟的嗓子,一声吼叫,厚重的不像个女娃子。
“爹,看看弟弟,俺团不住他!爹!快点,人晕了!爹!”
桃花焦急地喊着,迷迷瞪瞪的样子顿时就去了三分,声音带着厚重的哭腔,沉重沙哑的不像一个八岁的女娃,她的眼睛半眯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突然,孟好年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角,试图保持清醒,但却无济于事,桃花赶紧把人放平,将他的头歪到一边,以防他呕吐把口鼻堵住,被活活闷死!
就在这时,孟福禄听到了她的呼喊声,急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他看到三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心中顿时一紧,他赶紧把娃子的衣服扯开,放到驴车上,然后用水浸湿毛巾,轻轻地擦拭他的额头和脸颊,再一边大力扇风,试图让儿子好过一些。
然而,弟弟的症状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停地抽搐,嘴里还不时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与此同时,千千万万个孟团年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躺在父母的怀中,哼哼唧唧,看起来非常虚弱。这些孩子的症状都相似,都是突然出现头晕、呕吐、昏厥,高热等症状,而且病情迅速恶化,让人措手不及。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家长们心急如焚,人自发的停了下来,太热了,阴凉的地方,根本没有人,只能家人给娃子躲在草席下,周郎中忙碌了起来……
“娘,轻点喂,还有,咳……咳……咳……慢……点儿!”
桃花着急地说道,她看着母亲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把药水往弟弟嘴里送,心里很是焦急。
桃花家里等不及郎中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她赶紧找出了空间里备着的降温药,小心翼翼地将其挤压在碗里,再倒上一些水,搅拌均匀后,开始给弟弟喂药。每一滴药水都带着希望和担忧,缓缓流入弟弟的口中。
桃花紧张地注视着弟弟的反应,只见他艰难地吞咽着药水,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但并没有拒绝。
这让桃花松了一口气,至少说明弟弟还能喝下去。然而,弟弟的咳嗽依然没有停止,时不时地会发出几声干咳,让人担心不已。
大家心疼地看着弟弟,希望这些药能够尽快发挥作用,缓解他的病情。
可小崽子一张排骨脸上,除了骨头就只看见凹陷进去的脸颊,到处是污垢,稀疏的眉毛,这会儿都贴在了脸上,一身恶臭味。
桃花拿了一把扇子,轻轻拍打着,一边给人贴了一个冰袋,给她妈拿了一盒温牛奶和两个鸡蛋糕,她自己开始了喝葡萄水。
刘女士吃完了,她才掀开车帘子,一一挥手示意她大哥和她二哥进来,给人吃鸡蛋和喂葡萄糖。
至于她爹,她自然是不能忘的,他们家做了肉干,可这鬼天气,肉干只有晚上的时候有那精气神儿随便嚼两根,这会子儿,实在是吃肉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从他爹卷了腿儿,觉得不错儿,和村长一说,他们这一队人啊,有样学样,都开始卷起来了!再没有人怀疑什么了!
如今人病了了一堆,可队伍不会因为一个人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无水无粮,还有大太阳,还有时刻想抢劫他们的难民!容不得他们停下!
他们大概早上六点出发,午时休整一个半个时辰,大概下午三点行至夜里十点,方才停下,如今他们不过才走了几时辰,自然是不会停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