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书房。
关于施月瑶的调查结果,已经摆在桌案上。
胤禛重点翻看施月瑶的家世背景:
家族兴旺,子嗣繁茂,子弟为官者众多,其祖世袭侯爵,其父在户部身居要职。
“堪配侧福晋之位……”
可惜,自己府里的侧福晋已经满额。
他又实在不想再次错过她。
下一次选秀,他会求额娘将她指给自己做庶福晋,然后给她所有的宠爱。
胤禛叹息道:“虽给不了你匹配的地位,但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放心。”
幸好施月瑶没听到这句话。
不然她估计会当场笑死。
然后将这个世界列入《小破书世界10》。
可能是因为遥远的默契吧。
这边,胤禛刚开启内心苦情戏。
那边,施月瑶已经找到出痘的病牛,并开始策划一系列以天花为中心的“虐恋情深”戏码。
策划案已经写了一大叠,就等合适的时机了。
莫名其妙的,胤禛喷嚏连连。
苏培盛连忙去倒姜茶。
此时,一位打扮简朴的奴才进了书房:
“启禀王爷,施家小姐和小少爷前几日已经出城,现住在施家的庄子上。”
胤禛皱眉:“春寒未退,他们去庄子做什么?”
“回王爷,听说施小姐在挑选花卉,施少爷为了方便长姐出行,正在研究改进牛车。”
胤禛:“去,将他们庄子附近的地买下来,修建别院。”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回禀的人刚出去。
苏培盛就端着姜茶走进来:
“爷,福晋刚刚使人过来,说东西都收拾好了。”
“嗯。”
今日是胤禛成亲的第九天,按礼他要偕福晋到乌拉那拉府拜望岳父岳母,行归宁礼。
乌拉那拉敏柔面色红润,福身行礼:
“爷。”
胤禛:“走吧。”
两人刚出门,后头就有人来报,宜侧福晋早产,就要生了。
消息来得突然,胤禛两人面面相觑。
成亲这段日子,乌拉那拉敏柔对胤禛温柔小意,百般逢迎,胤禛虽心有芥蒂,但也不会拒绝。
满意的脸,满意的身材,这样的女人辗转于身下,哪个男人会拒绝?
更何况是胤禛这样的身份,身心分离是常态,就算对某人心有挂念,求而不得,也不会耽误自身肉体的享受。
身和心都不太有空的情况下,倒是让他把许久不见的宜修给忘了。
这也是乌拉那拉敏柔有意而为。
她将后院请安的时间往后推了半个时辰,这就导致来正院请安的侧福晋格格,跟胤禛出门的时间彻底错开。
新婚燕尔,乌拉那拉敏柔岂会愿意夫君的目光投向其他女人。
除了女人,还有孩子。
宜修向来安分守己,又是自己妹妹,她不会对宜修的孩子动什么手脚,但如果宜修自己不争气,那也是天意。
乌拉那拉敏柔心底闪过一丝担忧和庆幸。
她倒是希望宜修平安,自己人占着侧福晋的位置对她更有利,至于那个孩子。
她允许宜修生孩子,但她绝不允许宜修有一个得得王爷宠爱的长子。
若是那孩子生来体弱或者直接没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宜修的胎刚好八个月,正所谓七活八不活,这么危险的时刻,乌拉那拉敏柔不管作为福晋还是亲姐,都应该留在府中看顾生产。
今日的回门,怕是回不成了。
“爷……”
乌拉那拉敏柔正想说咱们去东院吧,苗佳氏就跑出来了,她快速行礼道:
“启禀王爷、福晋,稳婆说宜姐姐宫口未开,估摸着还要几个时辰才开始生,妾知道今日是福晋归宁的日子,不如就先由妾身照顾宜姐姐吧?”
“反正爷和福晋会在日落之前回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宜姐姐也不愿因为自己而耽误福晋的归宁礼。”
乌拉那拉敏柔看了一眼胤禛,垂眸道:
“爷,子嗣重要,劳烦爷派个人到乌拉那拉府说一声,归宁礼取消。”
“不必了”,胤禛皱眉道:“就按苗佳氏说的吧,咱们早去早回便是。”
当初是他,执意到皇阿玛面前跪求赐婚,非乌拉那拉氏不娶。
今日若他因为侧室生子,就取消福晋的归宁礼,打的不仅是福晋的脸、乌拉那拉府的脸,更是打了他自己的脸。
这乌拉那拉府,他今日必须去,总得把仪式走完,生孩子没那么快,他会尽快回来。
乌拉那拉敏柔还想再劝说一下,奈何胤禛已经牵着她上马车了,不得已,她只好顺理成章地听话了。
她虽觉得有些对不起宜修,但看到胤禛如此重视自己,眉眼发梢间止不住的欢喜。
“恭送王爷,恭送福晋。”
大门外,苗佳氏目送车驾远去,才慢悠悠转身前往东院。
此时东院产房内已乱作一团。
宜修孕中本来就没养好,勉强保胎到八月已是极限,母子皆弱的情况下,胎位不正,还不断出血,这是难产加逆生。
不止排练多日的丫鬟六神无主,连经验丰富的稳婆也是慌了神,府医被剪秋拉了进来。
府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若未生产,他还能开药止血。
现在人已经开始生产了,以侧福晋糟糕的身体状况,一旦喝催产药,孩子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大人很可能就没了。
他一个小小府医,怎敢罔顾侧福晋性命。
“爷……来了没有?”宜修问。
她的神志已经开始模糊,稳婆和府医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今日大概是熬不过去了。
剪秋泪眼婆娑:“临冬去请了,王爷很快就过来,主子您要坚持住啊,小阿哥还等着见您呢。”
产房外。
“宜侧福晋怎么样了?”
苗佳氏询问道。
东院的丫鬟不敢私自回话。
苗佳氏挑眉道:“王爷和福晋说了,由我来看顾宜侧福晋生产,还不快如实说来。”
府医第一个上前快速将宜修的情况禀明,末了还问道:
“苗侧福晋,宜侧福晋难产,是否喝催产药保住小阿哥,还请示下。”
“这……”
苗佳氏心里一片恐慌,她哪敢做这个主。
一个是福晋的亲妹妹,一个是王爷爷的长子,死哪个她都乐见其成,如果不是她看顾生产的话。
现在,她只想扇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事!’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拦着福晋了,现在让她如何是好?
府医:“苗侧福晋?”
苗佳氏:“把药都煎上,我让人去乌拉那拉府请示王爷和福晋。”
只见一个小丫鬟被她指派了出去。
府医:……
如果宜侧福晋能活下来,定是老天爷开恩。
苗佳氏踱步到廊下,隔窗喊道:“宜姐姐,您一定要坚持住啊,王爷和福晋很快就会回府了。”
剪秋闻声瞪了一眼门口的临冬:
“你不是去请王爷了吗?王爷呢?”
临冬没有回话,目光望向宜修,面露不忍之色,剪秋心里一咯噔。
宜修有气无力地开口:“说……”
临冬走近,猛地跪下磕头,哭道:“主子,奴婢没用……今日福晋归宁,王爷他……和福晋去乌拉那拉府了,临行前让苗侧福晋照顾您生产。”
宜修一下子瞪大了双眼,她用力抓着剪秋道:
“给我催产药!给我催产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