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洛都能听出赫拉格话语里的遗憾,
“抱歉…”
苍川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失言,立刻向眼前的老先生道歉,
“无事,这已是过去的事了”
赫拉格重新抬起头,脸色依旧阴郁,
“我们谈谈以后的计划吧…”
骏鹰不愿提及往事,他想看到少年期望的未来,
苍川向赫拉格真诚的袒露了心声,就同之前面见费奥尔多一般,
少年的言语毫不避讳,指责着贵族与恶人们对感染者与乌萨斯平民犯下的罪恶,
老人灰暗的眸子慢慢焕发出了光,
……
(11:34)
赫拉格婉拒了苍川与罗斯托夫共进午餐的邀请,
两人向着这位曾经的将军行礼后,拉开了“阿撒兹勒”的门,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奈音从房间里走出,慢慢来到赫拉格身边,
“老爷子,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灰白色的菲林抬头看向年迈的骏鹰,
骏鹰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他或许是一个能与我们同行的战士。”
赫拉格为拜别之人给予自己的评价,
“你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奈音注意到了赫拉格脸色细微的变化,
苍川并未注意到身后两人的谈话,他推开门,便看见了门外整整齐齐排起队列的市民,苍川在他们身体上都感应到了橙黄色的微光,
“他们都是感染者”
罗斯托夫轻声为苍川解释周围的人,
“将军是个很奇特的人,明明不会医术,却能支撑起一家感染者的医院,成为这里感染者的主心骨。”
“不会医术?”
苍川刚刚并未在房间里看到有其他的医生,
“他是医生们的领队,我们对话之前,他就让医生撤了出去。”
罗斯托夫继续解释道,
“为什么?这并不会对交谈造成影响啊。”
苍川不解,
“是你的这身衣服,那些医生大多数是受到贵族谋害的感染者,如果看到你的穿着,交谈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进行下去,再加上感染者医疗资源的重要性,医生的安危对”阿撒兹勒”尤为重要。”
苍川这才发现眼前的伯爵身穿着一身浅黑色的常服,
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华丽的衣装,摸了摸的胸口的子爵徽章,默默的将其取下,
苍川感觉它很烫手,
“到底还是我的失误…”
罗斯托夫叹了口气,他还是疏忽了,在这繁琐的礼仪上。
两人坐回了轿车上,车辆并未启动,
(大约10分钟后)
一队身着白大褂的人,提着各式各样的包裹箱子,火急火燎的钻进了巷子,消失在苍川的视野里,
他们的服饰破旧,褪色到看不清颜色,
他们身上的黑色结晶深深刺痛着苍川的双眼,亦如手中的徽章一般,
归程的路上,少年沉默不语。
(14:32)
苍川坐在直升机上,向前来送行的罗斯托夫挥手致意,
苍川手中无聊的摆弄着那枚象征着身份的勋章,看向飞机的舷窗外,
切尔诺伯格的地面正离他越来越远,罗斯托夫的身子也越来越小,
苍川觉得这座移动城邦并不够包容,
这片大地对人并不是平等的,
诺大的机舱里仅有一位少年,
机舱里寂静无声,
只听到飞机的引擎发出着细微的翁鸣,
苍川觉得吵闹,
(17:52)
飞机稳稳降落在圣骏堡内卫大楼的空地上,
止息的引擎宣告着苍川切尔诺伯格之行的结束,
安德烈亲自前来迎接苍川,老人发现少年的面色并不好看,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安德烈的话语中带着关切,他不希望苍川出行的路上出现事端,向苍川伸出了手,
少年摇了摇头,缓缓的叹了口气,
“老爷子,如果菲斯戴恩特的感染者并未受到政令保护,他们会怎么样呢?”
安德烈放下手,沉默了一会说道,
“被丢进矿场,成为贵族们赚钱的薪柴。”
话语现实无比,
苍川感觉内心一阵刺痛,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要拯救的人,
少年的内心感到深深的自责,
他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很多,
面对感染者,他仅仅是对他们施以同情的目光,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给予他们同情,是坐在轿车里享受锦衣玉食的怜悯,
即使他明了感染者的处境,知晓感染者受歧视的真相,但他依旧无法与他们感同身受,
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他们终有可悲的障壁,
“贵族”的高墙与之阻隔,他只看得到他们的挣扎的生活,看不见他们需要的,名为人的尊严,
他像是一个只会投以虚伪同情的人,
他配得上拯救他们吗?
少年感到迷茫…
……
“安德森?苍川?”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苍川的思考,萨蒂诺火红的尾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回来了呢”
开朗的红狼并未注意到苍川的表情,她绕身到少年的身后,轻轻抱住了他,挑逗着揉搓着苍川头顶的耳朵,
“我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啦!”
萨蒂诺恶作剧般的声音在苍川耳边响起,火红的尾巴轻轻蹭过苍川的脚踝,温暖的臂弯贴在少年的脖颈上,
就像一个姐姐,在安抚着一个幼弱的弟弟,
自己到底还是十一岁的身体,
苍川感觉精神上的疲惫在慢慢消退,一股暖意在内心流淌,
有些事情是会自己想开的,只是需要那么一个契机,
身份只是达成目标的工具,即使前途迷茫,这位少年也终会有人陪伴,
苍川知道他的路还很长,
他轻轻拉住萨蒂诺的尾巴,缓缓的抚摸着,
萨蒂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并未挣脱,
“你小子轻点哦,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保养尾巴的,”
同时,萨蒂诺不甘示弱,偷偷伸出一只手,摸到苍川的后身,狠狠地拽了拽苍川的尾巴,
“唉!”
苍川吃痛,不禁叫出,
“将军!”
萨蒂诺得意道,看向眼前的少年,
“卧槽,你怎么哭了!”
苍川并没注意到自己眼角上的泪花,反而把萨蒂诺吓得不轻,
“别哭啊,有这么疼吗?之前你被安德烈长官按地上揍的时候都没这副表情,今天怎么…”
萨蒂诺的话语彻底清除了苍川内心的阴霾,让他感到放松的同时也附赠了一丝丝尴尬,
“我没事的”
随后苍川狠狠在萨蒂诺的尾巴上拔了一下,
“你要干【叙拉古粗口】!”
*红狼的吃痛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