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爷这会儿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
姜婉宁解释完,见大爷半天不说话,以为他没啥疑问了。
就跟他打了招呼,直接进去厂里找陆春芳了。
姜婉宁轻车熟路来到陆春芳办公室。
陆春芳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婉宁来了,她立即起身相迎。
“婉宁,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坐快坐。”
昨天在敲定所有事情后,姜婉宁提出想先看看布料。
毕竟这批布料特殊,她得根据布料的特性来设计款式。
但她提出这个想法后,何厂长不发一言,没有很快答应,他坐着思考了很久。
要让小姜同志设计衣服,那自然得让她先看到布料,可依小姜同志的意思,厂里极有可能有内鬼。
他要是带着小姜同志,大张旗鼓去堆放布料的车间查看布料,那不就暴露了嘛?!
而且还很有可能把小姜同志置于危险之中。
现在小姜同志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包括他们海城纺织厂都经不起第二次打击了,所以他必须保证小姜同志的安全!
他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才弱弱看向姜婉宁,说出自己的担忧。
姜婉宁听完,觉得何厂长考虑的确实在理,她略一沉思,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她让何厂长想办法,把各种布料裁出一小块来,然后她今天来拿。
姜婉宁今天来纺织厂,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她准备在拿到那些布料后,做一个像后世那样的布料样品册。
去堆放布料的厂房里,把那些特殊的布料裁一块儿带出来,对于何厂长来说,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自从青松纺织厂抢先设计出那些衣服来,何厂长一有空就会独自去堆放那些特殊布料的车间看看,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不经意的举动,倒是为他去裁布料创造了机会。
昨天下午。
何学真如同之前很多次一样,准备去一趟堆放布料的车间。
前几回,他说自己一个人去,也没人虚情假意硬要陪同,但这次不一样了,他的身边跟了好几个人。
何厂长对此都有些无语,也愈发觉得小姜同志对于厂里有内鬼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之前去布料车间,确实是去黯然神伤的,但这回嘛,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为什么这次这几人就非要陪同?
是他们有所察觉?还是变得警惕了?
何厂长猜不出真实原因,干脆就不猜!
如今内鬼在暗,他们在明。
何厂长也不想把自己的目的就这么暴露出来,让内鬼有机可乘,又来搞破坏!
所以,他还得先演出戏,把厂里那个内鬼骗过去才行!
然后再趁人不备,把那些布料各裁一小块,安全带出去交给小姜同志!
何厂长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此时,他身边跟了人,在不确定内鬼是谁的情况下,他当然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裁布。
但何厂长又不好直接赶人。
要是直接赶人,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何厂长唉声叹气走到堆放布料的车间,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
何学真看着那堆布料,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每摸一种布料,就叹口气。
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对此情形并不陌生。
自打设计图泄露这事出来以后,他们厂长看到这堆布料就会这样。
他们静静跟在何学真身后,你一言我一语,轻轻安慰着何厂长。
“厂长,您别太着急了,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想到的!”
“就是就是,厂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虽然被人坑了,但好歹布料还在我们手里,您别太急了。”
“是啊,厂长,一会儿我就去集合所有人,让他们都画设计图,总能画出合适的!”
“我也去我也去!何厂长,您别太担心了,我们一起努力,肯定会渡过难关!”
何厂长听完这些话,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靠他们想办法?
靠他们集合人画设计图?还总能画出合适的?
呵!
他以前没发现,这些人也就甩嘴皮子功夫厉害。
要是他们真有办法,怎么不早点去做,还等到现在?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何学真又叹了口气,一脸挫败,声音也很无力,淡淡的说了声,“你们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厂里的一份子,有难当然要同当。”
“对,厂长还有我们呢!”
站在何厂长身边的两人,附和的说道。
这下何厂长点了点头,倒是没再说什么。
走了那么大会儿,他有些累了,直接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一堆布料上。
跟在何厂长身边的众人:“……”
他们厂长已经被这事折磨的形象都不要了?
几人这么想着的时候,何厂长朝他们发出邀请:
“走了那么久,我都走累了,你们应该也累了吧?都坐下歇会儿吧?”
何厂长说话的同时,随手指了指地上的布料。
众人:“……”
“厂长,我就不坐了,我去集合人,画图去!”
其中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男人,略带讨好的朝何厂长说道。
何厂长抬眸瞥他一眼,然后摆了摆手,让他去了。
有一个人带头离开,其他人也纷纷寻了借口:
“厂长,您累了就休息会儿,我也集合我们部门的人再去想想办法。”
“我也去吧,多个人多份力!”
……
何学真的目的本就是把人撵走,这会儿几人自己想走,他当然不会拦着。
他做出一副无力状,脸上尽是颓败,连口都懒得开,再次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
几人就这么依依离开了。
等人走完,何学真坐在原地冷嗤一声。
他多坐了一会儿,确保没人再来后,才起身开始裁布。
何厂长动作干脆利落,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他就把所有布料都裁了一块。
他把裁好的布藏在身上,才不急不躁,走出堆放布料的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