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这雷阵雨的夜晚,有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路过,这块荒地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常年走夜路,哪有不遇见鬼?此话就印在老头的身上。
女人没有说话,眼神很空洞,只有嘴唇颤颤巍巍。整个人是瘫倒在地上的,如果不是她一只手撑着地,甚至说是具死尸都不为过,因为她的穿着还特别单薄。
“你过来,我背你先回去。”
介绍一下这件事的时代背景,这个时间段是在1984年。别的不敢说,法律法规特别严明,人们的思想还很保守。老头的这个年纪和这个行为举止,都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可能只有他自己觉得这是做了件善事。
女人没有任何反抗或者推开老头的动作,十分配合的被他扶起来,然后趴在他的背上回到了家中。
“我们到家了。”
“你先坐在地上,我敲个门。”
老头先把女人放在地上,然后再敲门。
“邦邦邦~邦邦邦……”
“老婆子,快——来——门!”
里面的是他老伴,刚睡醒就听到敲门声,抹抹眼里的吃马虎。其实她是不想开门的,可又不能这么狠心,骂骂咧咧的说:“你这个死老头子,这么晚了才回来,你就不如不回来,死在外边才好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缺德的,挨刀的,四十里地没有人家,你个狼掏的。”
“咿呀呀~咣当当当当当……”
门分左右打开了。
刚才虽然骂的很凶,但是老头并不在意。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刚刚背回来的这个女人,他指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对老伴说:“老婆子,你看这女人……”
“人呢?”
“什么人?”
“我刚刚背回来的,那个女人。”
“没有什么女人,我看你是玩的太投入了。”
“不是……我……鬼——啊!我遇见鬼了?我还把她带到家门口。家门不幸,常言道少年见鬼还有三年,老来见鬼就在眼前。”
“我看你才是鬼,哪有什么女人?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快进来,外边下雨,齁冷的。”
女人无缘无故不见了,老头稀里糊涂就疯了。
“你要相信我,我就是从那个空地经过,看着她这样躺在地上很可怜,就把她背回来。不说别的,避避雨也是好的。”
“空地?”
“就是那个鸟不生蛋的空地,我们出都村必须经过的地方。”
“那块可是有坟地的。说是空地,其实在不远处是乱葬岗,别说什么鸟不生蛋,就算是有蛋也是鬼生的。这半夜有雨,邪物惧怕雷公电母的惩罚,被雷电劈了,几百年的修为没了不说,还会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说你背了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依仗着你的阳气重,不怕遭天谴,就利用你让她可以逃出生天。”
老头和老太太这边先不说,现在目光转到当时最有话题的往事。
“刘——嫂子。在家了没有?”
“你来这里干什么?”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到刘嫂子家门敞开着,二话不说就自来熟的王老太太。
听到刘嫂不想睬她,就刻意嘘寒问暖:“娆娆啊!最近你这里是不是出了点事,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王老太太口中的“娆娆”,就是刘嫂。这个叠词的叫名字方式,其实上没有什么特殊含义,谁都可以这样叫她,并没有什么不妥。他的原名其实叫“刘杳”,上户口时弄错了。被别字先生再加上有地方口音便写成了“刘娆”。当时还是刘姑娘的时候,家里没钱念书,也不认识字,只能将错就错,反正听起来也差不多。
实际上,老太太这番话已经冒犯到了刘娆。
由于她的丈夫前几天不幸去世了,由于情况特殊必须要隐瞒,想必是有人把这件事给透露了出去,一下子脸色大变。
“你这个老太婆,说什么胡话?我家有什么事要你操心,你有事就忙你的,别来我这找存在感。你给我出去,我等会也要出门。”
这些对话都是有目击证人的,基本没有杜撰的说辞,即便是到几十年后也没有人会正大光明的把真相公布出来。如果说在那个特殊时时期没人说就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一步出了问题都会带来杀身之祸。直到现在,国家法律都已经改革了,依旧没人有勇气说。这是迂腐的、守旧的或者说不作为等等。
刘娆当时的声音说的很大,那可不是什么为了壮胆,而是性格使然,平时她都总是是对事不对人。可毕竟人也是动物,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都会避而远之,不会因为花言巧语或者恶语中伤就乱了心智。
置之死地而后生,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是犯罪的动机。如果流氓罪坐实了,她这辈子过去了不说,清白也没了。
“我真的是有事找你,外边人多眼杂。”
老太太殊不知,还有另外一个成语叫“隔墙有耳”。
这个人如果犯错,自己是不可能承认的,必须要抓住把柄或者证据。好人会去报警,坏人会来要挟。
“最近怎么没有看到你家老吕?”
“他外出打工了……”
“外出?在哪里?天边?”
这招太损了,三个问号。没头没尾的话最为致命,很难想象这个老太太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想说什么?在外墙听的那个人也懵了,可接下来的举动谁也没想到。
“哇哇哇……呜呜呜……”
“咣当当……”
刘娆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压力,嘴角不断的颤抖,随着哭泣便瘫软倒地。
见到这个场景,老太太也顿时慌了神,确实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没了,已经死好几天了。”
说完,她便停止了哭泣,接着指着老太太的鼻子说:“我都说出来了,你满意了?这就是你想要听到的结果。”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少装蒜了,这事早晚都要被传出去,只不过你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在天边了,打没打工我不知道,他死了这就是事实。你最好别说出去,否则……”
“我不说,这事我跟谁都不说。”
这句话,别说老太太说的不可信,谁说都不可信。如果说是秘密,烂到肚子里也别说,死了也别说,有一个人知道,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
拿世界名着《哈姆雷特》来说,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老太太传出去的版本,可能是原封不动的原话,可是越传越邪乎。以至于到最后,即便是没人当面对刘娆说她的不是,也会对她冷眼相待,看到她都会不自觉的躲避。
“不检点。”
“骚货。”
“狐狸精。”
“寡妇。”
除了这些标签,有时还会被人当面吐唾沫。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很多风言风语都以莫名其妙的方式进入她的耳朵。然而这些都看在眼里,从不放心里,因为这些她并不在乎,毕竟没有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
总有人看不下去,心里不好受,心里时不时的默念:这女人怎么回事?到现在还不倒霉,没有天理啊!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人?
有这想法的人很多,不要以为自己不惹事就不会惹麻烦,过得越好就越让人讨厌,即便是做出没事人似的,依旧会有人不依不饶。总结一句话就叫——“恨人不死”。
王老太太这次来,其实有个天大的“阳谋”。
这种计划,放在任何时代都很难被察觉,等姿势不对劲的时候,人家已经得了手。那就是江湖人或者研究心理学的专家常用的方法——“套话”。
在这一局中,老太太胜出。
可万万没想到,真正的赢家却是站在外墙边偷听的那个人。
在这副本里,墙外人险胜。
刘娆在崩溃状态下,即便是佯装镇定,实际上脑中无意识。
这场博弈论,刘娆呈败局。
得到了重要情报,就得及时告诉雇主,否则后果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在家等消息的一米四大哥,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甚至说他早已经出了局。
时间回到老太太刚走的十分钟左右,外边的人都乐坏了。实际上他的感受是又惊又喜,又菜又爱玩,又爱又怕的感觉。
既然这么窝囊又害怕,回家不就行了,可是他偏不,这么好的机会,就如同天上掉馅饼、蘸酱和牙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来之则安之。
这事说来话长,她的丈夫在前几天出于一场车祸死了,也没有看出她有这样的悲伤,就跟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沙沙沙……吧嗒~”
这个类似风吹树叶落地的声音,确实是过于普通,不会有人会察觉到,就算察觉到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老太太走了以后,刘娆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走出来,直到有人进来她才有所察觉。
前文有提到过,这刘寡妇是有孩子的,而且才刚刚满五岁。当父亲的噩耗来临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刘娆也没有告诉他事话,连夜把他送到离家二十多里的姥姥家。
“干嘛呀?大晚上的。”
“你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带你出去肯定是有事。”
孩子确实可怜,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有独立思考问题的机会。这也没办法,告诉他也是怕他年纪小,接受不了事实。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可以忽悠,但是小孩子并不会被骗,而是没有办法和家长辩解。
就这样,这个孩子到后面的十几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这完全取决于刘娆的此时心态,她过于思念亡夫的结果,便把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人当成了他的丈夫。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梦并不是睡着了才会产生,在极度压力的情况下也会有。
“我们进去吧!”
“好的。”
“嗯。”
随着话说的越来越顺,他们就靠的越来越近,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也就是在房间里的那些事情,不便于说出来,谁都会有压力,就算是犯错了也要释放出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
“怎么会是你?”
“就是我?”
“你不是他?”
“那我是谁?”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就是震颤了几下。”
“震颤几下?”
“不多,不过也差不多,就几下……”
“啪嗒~”
刘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又羞又臊。用尽全身的力气,甩了一个大耳帖子,刚好给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脸上。
当生死置之度外后,这男人哪肯罢休。明明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由于女人突然醒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接下来还想玩点刺激的。
她反抗,他不让;她躲藏,他追逐。她无处可逃,插翅难飞;他顺其自然,拿捏轻松。
“我要喊救命了。”
“你喊破喉咙也没人管你,你就觉悟吧!”
“呜哇,呜哇,呜哇……”
男人听她声音挺大,当时害怕急了,赶紧就捂住了刘娆的嘴,让她不再发出声音,继续他接下来的动作。
就在那个午后,三人相约在许建宇的家中。
许建宇的奶奶对这小刘村里的往事肯定了如指掌,如同一本被翻阅了无数次的老书。人们都很尊重她,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裁缝,见过的人特别多,做事不含糊,最讲究的就是察言观色。
以上的事由于过了很多年,基本没有人会追究责任,实际上这种情况属于道德的问题,按照现代法律是上升不到死刑的范畴,可是当时这就属于是多次参与流氓活动,必须得接受调查。
坐在小桌前的许建宇端起一杯凉开水,凭借他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观察力,他知道今天的午后将会是一段特别的时间,于是他对着自己的两个朋友说道:“这些信息,全都是听我奶奶给我念叨过的,这个小镇曾经有一个秘密。她经常说这只是别人家的家事,其实村里人人都知道,就不算什么大秘密。”
两个孩子好奇的看着许建宇,章羽强只是微微一笑,而旬智谋却忍不住问道:“哥们,你说的是什么秘密啊?”
许建宇端详着两个好友的眼神,接着说比较详细的说道:“据我奶奶说,这事发生在好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一起恶性的事件。那时的小镇虽然表面上平静安宁,可暗中仍旧逃不过欺凌和不公的阴影。”
旬智谋都瞪大了眼睛,便追问道:“欺凌和不公?具体是什么事情啊?”
许建宇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静一静,接着说道:“听奶奶说,当年这里有一个名叫刘寡妇的女人,她一直靠绣花谋生。她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意外去世了,留下来一个儿子就是吕丰贤,那时他们生活贫苦却乐观坚强。但就在那个特殊的日子,一群无聊的闲人为了发泄他们的情绪,由于她失去男人就将她秘密的侮辱了。可是现在这个吕丰贤可能也在复仇,至于他是否找到仇家我们不得而知,但是通过杀人的方式是犯法的。在告发他之前,他母亲的案件才是关键。”
旬智谋听得心中一阵愤懑,他紧紧的握起拳头,怒气上涌。
章羽强平时很镇定,现在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杏眼圆睁。
他们得知刘寡妇是这样的善良和勤劳,好人为什么没好报?始终无法接受,她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侮辱。结局不敢想象,实在是太悲惨了。
许建宇察觉到了两位兄弟的情绪,他希望通过这个往事来唤起两人对正义的热忱,于是继续说道:“然而这一切警察至今也没有查出来,也没有人为这件事站出来。事后刘寡妇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杀了,听说死状特别可怕。”
三个孩子突然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旬智谋的眼十分的坚定,他肯定会与其他两个朋友一起行动起来,为刘寡妇讨回公道。
章羽强作为行动主义者,打破了沉默,严肃地问道:“那……哥们!你说的这个故事怎么会知道呢?”
“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说这个故事在我们小刘村上一直有些传说,但是很少有人真正了解其中发生的细节。有些神乎其神的现象,也就是借怪力乱神来解释,完全站不住脚。至于后面的细节,大多是以讹传讹臆想出来,不足以证明事实就是这样的。”许建宇回答道。
旬智谋站起身来,毅然说道:“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让那些欺负过刘寡妇的人逍遥法外!我们要想办法去秘密走访,暗中调查到他们,还这个刘寡妇一个公道!他的儿子如果有错,也绝对不能放过。”
许建宇看着他们俩坚定而决绝的眼神,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探寻真相的起点。于是,他们决定开始自己的调查,一步步解开这个小镇内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带给这个村里真正的正义和公道的光芒。
在另一边,有一个人也在发愁。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电脑前,左手里夹着一根“大前门”香烟,右手敲着键盘,屏幕里赫然写到那天的qq说说。
“就随着时间流逝,忘记曾经的不愉快。可我已经放弃的儿时梦想,却意外的又重现在我的眼前,这一切都会过去,这一切却不会消失。祈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