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周父周母都渐渐上了年纪,儿子儿媳就劝他们把家里的几十亩地都租给别人家种了,按时收租子就好了。两个人都是忙了大半辈子的,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周家宝怕他们闲出毛病,就把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的事情交给了周父,至于周母,就专心伺弄起家里的鸡鸭和后院的那块菜地。
这样一来,他们老两口是有事情做了,陈小莲却清闲了不少,每日只要做一家人的饭菜就好了,还经常被周母抢了去。勤快惯了的人,突然清闲了,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连带着人也没精神起来。
周家宝看在眼里,就寻思趁着去卖石斛的机会,带陈小莲出去逛逛。陈小莲无可无不可,就随他了。两人把家里和养猪场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装了几盆石斛,就出发了。
骡车比牛车快了不少,再加上两人都想在天黑前赶到府城,就把车赶的更快了。谁知刚出村子,陈小莲就突然不舒服起来,觉得心慌想吐。眼见着她脸都白了,周家宝也顾不上赶路了,忙让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又去帮她拍背,“怎么样?好些了没?”
陈小莲点点头,示意周家宝拿水给她。周家宝也不让她动手,直接倒好了水送到嘴边,陈小莲喝了两口,又歇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就对周家宝说:“我没事了,估计就是车子走的太快了,你慢点赶就行了。”
周家宝见她脸色确实缓了过来,就点点头,继续上路了,只不过这次慢了许多,还不忘叮嘱陈小莲,“你要是难受就说,咱们慢些走,大不了在县城过一夜。”陈小莲冲他笑笑,示意自己没事。
谁知没走多远,她又难受起来,拍了拍周家宝的胳膊,让他停车,也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来,蹲在路边吐了起来,直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才好些。
这下周家宝说什么也不敢继续走了,调转车头就去了最近的大夫家里。大夫把完脉之后对他们说:“没什么事,这是有身孕了,只不过日子还浅,所以你们还没察觉出来。”
听到这话,两人都有些懵。从粽子出生之后,这都好几年了,陈小莲都没有再怀上,想着周家一向子嗣不旺,两人也就释然了。就连一心盼着陈小莲能多生几个的周母,也渐渐放下了。没想到,这孩子突然又来了!
周家宝付了诊金,又再三谢过大夫,才小心翼翼地扶着陈小莲上了车。这一次,他几乎全程勒着缰绳走的,生怕陈小莲再有一点点不舒服。好在两人并没有走的太远,这么慢慢晃悠着,回到家也才辰正时分。
周父送两个孙子上学还没回来,周母正在厨房里刷碗,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还以为村里谁来串门呢,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走了出来。见是他们二人回来了,惊讶的不得了,“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出门又回来了?”周家宝一边扶着陈小莲,一边扭头去回周母的话,“小莲又有了,我送她回来休息。”
周母先是懵了一瞬,接着就是狂喜,冲上去拉住陈小莲的另一只手,“又有了?这可太好了,真是祖宗保佑啊!怎么发现的?这些日子也没看你有哪里不适呀!”陈小莲抿嘴笑笑,一一回了婆母的话,直把周母喜的不行,一路把她送回房里才作罢。
中午两个孩子放学回来,看到娘亲居然在家,都了扑上去,还没扑到,就被周家宝一手一个拉开了。周母怕孩子伤着,忙上来分开父子三人。又对板栗和粽子说道:“你们娘亲如今有了身孕,可不许再往她身上扑了。”
粽子还不大明白什么意思,“身孕。那是什么东西?是娘亲生病了吗?”不等周母开口,板栗已经先给弟弟解释了,“意思就是娘亲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你也要当哥哥了。”粽子听了,惊喜不已,放了这么久的弟弟,自己终于能当哥哥了?好开心!
想了想,他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娘亲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这下板栗也被问倒了,只好求助地看向陈小莲。陈小莲走过去,摸了摸小儿子的头,“现在还不清楚,要等生出来才知道。”粽子一想也是,隔着肚子哪里能看得出来,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希望是弟弟,那样我就能带他一起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了!”
听了二孙子的话,周母心花怒放,都说小孩子最有灵气,那儿媳妇肚子里这个必然还是孙子。不过,板栗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倒觉得是个小妹妹。”粽子有些不解,“为什么呀?”只听他哥老神在在地说:“因为这样,我就是“弟妹双全”了。”这下粽子不愿意了,他觉得自己吃了亏,冲陈小莲耍赖:“啊啊啊!娘亲,我也要“弟妹双全”!你生完这个再生一个,或者一次生两个也行,反正弟弟妹妹我都要!”惹的大人们都笑了起来。
陈小莲觉得肚子里这个跟前两胎都不同,怀前两个的时候,不管反应大不大,自己都显得有些憔悴,生完了才会恢复。如今怀了这个,不仅不憔悴,反而整个人容光泛发,皮肤细腻的不得了。周家宝也看出来了,夫妻俩私下里猜测,肚子里这个恐怕是个女儿。
两个人都很期待,毕竟前面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再来一个女儿,刚好儿女双全。尤其是周家宝,从陈小莲怀第一胎开始,他就盼望着能生一个和她娘一模一样的女儿,亲眼看着她长大,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想法不仅没消失,还越来越强烈。
听到陈小莲说肚子里这个极有可能是女儿的时候,他高兴坏了。不管是去县城还是府城,每次都会带些小姑娘用的东西回来,有时候是一块好看的布料,有时候是一个精致的玩偶,就连小镯子都买了两对,一对金子的,一对银子的,打算留给女儿换着戴。
有一次,他甚至带回了一对金铃铛,说是等女儿长大了,可以编在红绳上扎头发用,这是他在县城看见别的小姑娘这么打扮的。陈小莲有些好笑,问他,“你说的那个小姑娘多大了?”周家宝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哈哈哈!”陈小莲笑的不行,“按照你比划的这个高度,最起码要再过十年,你女儿才能用上这对金铃铛!”
被笑话了,周家宝也不生气,还振振有词,“那怕什么?她早晚会长大的,等她出生了,我还要给她存嫁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