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洪山长夫妻俩吃过早饭就急匆匆地带着礼物去了周家,洪知意也想跟着去,夫妻俩想着人家也是为了救自家女儿才受伤的,去探望也是应该的,就点头同意了。
没想到刚来到周家门外,就遇到了周家宝夫妻俩带着周重阳,看样子不是准备出门,而是刚从外面回来。
两家人就站在门口寒暄了起来,言谈之中知道周家三口是刚从仁心堂回来,刘大夫看过了伤势,一口断定只要好好休养,绝不会留疤,这下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洪山长等人自然不可能马上就走,还是要进去坐坐的。长辈们在前面边走边聊,两个小辈就跟在后面。洪知意偷偷朝周重阳看过去,却不防对方正在看自己,两人目光就这么撞上了,急忙各自躲开,双双红了脸。
要是说之前两人定亲,洪知意不过是因为不想嫁给孙荣,恰好那个时候她不讨厌的周重阳站了出来,这才同意的。要说她对周重阳有多少男女之情,那是没有的。
但是经过昨晚一事,她对周重阳有了新的认知,也真的开始上心了。人家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哪个姑娘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吧?
周重阳还不知道洪知意对自己的心意发生了重大变化,只是想着她肯一早来看自己,必定是极为关心自己的,心里就忍不住甜起来。
得知周重阳的伤势并没那么严重后,两家人都放松了原本紧绷的心情,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陈小莲听说方蓉蓉有了身孕,也很高兴,“这是大喜事啊,过两日我去看看她!”洪师母连忙摆手,“不麻烦了!再说了,这才刚诊出来,除了我哥哥家和你这里,我谁也没说,只等着满三个月了再对外说。”
陈小莲知道怀孕头三个月不告诉别人的风俗,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好,等过几个月我再去探望侄媳妇,最近还是先让她好好养胎要紧。”说起这个,两个生育过的妇人又有说不完的话题,陈小莲看洪知意坐着有些无聊,就让她去找周圆圆玩,“我把她拘在屋子里学绣花呢,你去找她玩玩吧,顺便还能指点指点她。”洪知意正要站起来,周重阳先开了口,“你不知道她的屋子在哪里,我送你过去吧!”两人对着长辈们行了礼,就下去了。
即使在自己家里,周重阳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把洪知意领到了圆圆的屋子里,就离开了。洪知意见他私下也如此守礼,心里更是高看他一眼,只觉得他和话本子里的那些书生都不太一样。
见他们走了,洪师母笑着对陈小莲说,“圆圆才多大,这都会绣花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这个做针线还行,看到绣花就头疼!”陈小莲笑笑,“我家的也是一样,要不是有我压着,早都偷偷溜出来了,根本坐不住。不过针线略懂一点就够了,如今家里日子还算过得去,本来也不指望她们做什么。到时候知意嫁过来,随她自己心意过日子就好。”
洪师母得了这句话,对这个亲家就更满意了,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多了起来,陈小莲察言观色,两亲家也是越来越投机。坐了一会,洪山长还要去县学,就提出了告辞,知道他确实还有事,周家也不敢强留,直把三人送到街上才回转。
由于周重阳受伤的事,周父等人又在城里多耽搁了一阵子才回后山村,等周重阳重新回去念书,已经是八月底了。一众同窗听说了他受伤的事情,纷纷前来问候。
没几日就到了周重阳的生辰,周家众人刚回去,城里就剩下了他们兄弟俩,这个生辰注定要冷清了。早上吃了陈小莲提前嘱咐胡嫂子准备的长寿面,两人就去上学了。
没想到,还没到县学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了洪南风。恰巧对方也看见了他们,三人打过招呼之后,就一起往里走,周瑞阳和他们不在一个班,就先走了,洪南风趁机塞了个东西在周重阳袖子里。
周重阳当场就要拿出来看,却被拦住了,“先收好,是知意给你的。”听到洪南风这么说,周重阳立马停下了动作,想了想,又把东西往里面塞了塞。脸上已经忍不住笑了开来,“是什么东西?”
洪南风看不上未来妹夫不值钱的样儿,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不知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生辰快乐!”周重阳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了谢,两人一起进了教室。
整个上午,向来认真听讲的周重阳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回到家他顾不上吃午饭,借口有事先回了房间,总算能把藏在袖子里的礼物拿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荷包,考虑到周重阳常穿蓝色,洪知意送的荷包也是蓝色的,上面绣了一丛翠竹。说实话,洪知意的绣功确实一般,但是周重阳还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胡嫂在外面喊他吃饭,他才收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是洪知意给自己的生辰礼,但是周重阳还是想送份回礼,因为洪知意的生日在四月份,还要大半年。少年人的爱意根本就藏不住,更别说让他忍那么久了。
不过九月中旬,县学就放起了授衣假,虽然周重阳不需要回去拿厚衣服,但是他久不归家,自然是要回去看看的。
周家宝早上把周父送去针灸,自己则去百味阁送货,等忙完了又接上两个儿子,祖孙三代四口人一起回了后山村,周重阳回礼的事情只好暂时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