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宿傩杀了几个贵族后强占的府邸,他已经将里面的东西都打扫干净了,被褥都换新了。
(居家好男人)
露子并不知道,换下华服打量着这里,对他下拜:“妾身谢过宿傩大人……”
腿还没弯就被他扶了起来,宿傩抱着她直接放到了床上,低头说道:“你今天没怎么吃,应该饿了。”
“我去给你做饭!”
男人迈着稳健的大步出去,似乎心情很好。
露子有点茫然。
……给我做饭?
放到这个时代,贵族男性给风尘女子下厨,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还没有十分钟,菜就做好了。
天妇罗,红烧鲍鱼,蒜蓉开背虾,竹荪土鸡汤……
满满一桌子基本上全是荤菜。
宿傩亲热地给她夹菜喂饭,她却皱着眉似责怪道:“宿傩大人,您是贵族,哪有给我做饭的道理?”
露子从小按照男人的审美来培养,一身弱柳扶风的气质,温柔似水,知守规矩,什么技艺都样样精通。
“要说做饭的话,妾身……也略知一二。 ”
哪知宿傩突然捂着嘴闷笑了几声,直接夹了块肉堵住她的嘴。
“唔……宿傩大人……”
那双烟灰色的眼眸里一片呆滞。
竟然这么好吃?
宿傩低头悄悄问她:“好吃吗?嗯?”
她真可爱。
她真好看。
露子有些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确实是佳肴,妾身尝过珍馐无数,却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
他的眼睛齐刷刷地眯了起来,将她抱进怀里,说道:“好吃就多吃点。”
露子过去一直被要求每餐都不能超过半碗饭,再好吃也停下了筷子,优雅地擦擦嘴,维持着仪态。
“宿傩大人,我吃饱了。”
他抿着嘴,直接又夹了一堆放进她的碗里,直到堆成了小山。
“不,你没吃饱。”
“……”啊?
她微张着嘴,更加茫然了,随后他又来了一句:
“露子,在我身边,你不用戴上面具。”
露子睁大水眸,心头一震。
“妾身……可是……”
“别可是了。”他的头搭在她柔软的发旋上,轻笑道:“再不吃,我就用嘴喂你了。”
她有些脸热。
她接待过很多客人,什么奇怪的癖好都见过,突然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
不是被看成供人取乐的玩具一样的宠爱,更像是……夫妻间的甜蜜情调。
露子怔愣之际,耳边吹来他的热气:“今晚和我一起睡吧,露子。”
那些粉红泡泡顿时化成了泡影。
原来还是只馋她身子。
她对自己微哂了会,又笑脸盈盈地应答:“妾身明白了。”
入夜了,烛光摇曳。
露子像往常教导的一样,点燃香薰,泡过花浴,在这深秋时节,穿上单薄的白纱。
樱粉发男人正在房间内,傻呵呵地笑着,叠着被子又把被子铺开,如此循环往复,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宿傩大人。”
少女披着白纱,透着羊脂玉般的皮肤,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又一览无余。
她来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宿傩愣住了。
“入夜了,大人要跟妾身就寝吗?”
夜莺般的娇音,配上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任女人看了都得把持不住。
白纱窸窸窣窣地落下,她的琉璃眼睛迷蒙地眨着,心里也有些紧张。
“宿傩大人?”
见他不语,她只好主动地过来解他的衣服。
突然,她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了。
“露子。”
宿傩端着柔软的棉被,一层层将少女裹了起来,像只粽子放在床铺上。
“我不会碰你。”
露子浑身传来暖意,她发现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
是她不美吗?
还是嫌她……脏?
少女拉住了他离去的衣角,低低地说道:“宿傩大人,妾身的初夜还在。”
他长叹一声,亲了亲她的手,又把她露在外面的小手妥当放回被子里。
“天冷,不要生病了。”
“我出去透透气。”
……
露子非常的疑惑。
为什么?他不是馋自己的肉体吗?
联想到从前千纸鹤的记忆,她又沉默了下来。
宿傩大人……真是个特别的人呢。尊重她,给她做饭吃,陪她聊天解闷。
她……很喜欢。
今日不用费尽心思侍奉别人了,她也真的好累。
少女眼皮一沉,很快在暖乎乎的被窝里睡着了。
门外。
“哈……啊……哈……”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靠在一墙之隔的门边,缓缓纾解着自己的欲望。
脑海里是刚刚少女诱惑他的模样。
嗯……很可爱的妖精。
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门内少女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满足地说道:
“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够了。”
……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露子跟这个不像凡夫的男人生活了有一段时间。
过去卖笑的生活太悲苦,自从她被宿傩掳了过来,才真正尝到了365度无死角被宠爱的感觉。
话是这么说,她也在想办法取悦他。
于是在每日的清晨和傍晚,宿傩都能听见那渺渺仙音,余音绕梁,久久不去。
她唱歌真好听。
她怎么什么都会。
哦,除了做饭。
他像是对她着迷的最大粉头子,在她唱完歌后就会献上一大捧花。
“宿傩大人,我很喜欢,谢谢……”
露子耐心地把花插在漂亮的琉璃瓶里,布置成好看的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像这样的艺术品,屋子里都要摆不下了。
今天下着小雨。
“宿傩大人,冬天是不是要来了?”
雨滴从檐角溜了下来,连成片片的丝帘,男人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语气慵懒又惬意:
“在我的羽翼里,只有四季如春。”
她倚在他的胸口,神情恬静,感觉自己找到了风雨间的依靠,这段日子太过梦幻,梦幻到她都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没关系,最后的时间,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吧。
“宿傩大人,妾身很幸福。”
阑干边上突然掉下两只雪白的团子。
宿傩撑着红色油纸伞,看着少女小心地捧着雪团子,细细掂量。
“是雪燕呢。”
北方的山岭有一种燕子,它的羽毛像白雪一样洁白漂亮。
“应该是翅膀受伤了。”她见惯了人情冷暖,却对自然动物留着心里的柔软。
宿傩问她:“要我去造个笼子养起来吗?”
他除了露子,谁也不会关心。
少女摇了摇头,将雪燕放到了屋里,找了干燥的草窝,又喂了点吃食,放置安好。
两只燕子叽叽喳喳地叫着,鸟喙啄着她的掌心,似乎在表达着感谢。
“宿傩,我们一起养它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