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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模作样完,夏梨浅又开始蜷着身体反思。
刚刚她那语气是不是有点差劲?
不过大佬应该没这么小心眼,不至于就为了这么句话记恨她吧.......
这种为他好还不能说,真的好憋屈。
所幸。
裴知聿没让床上的夏梨浅瞎想太久,便脱了外衣,上了床榻。
薄纱撩开的瞬间,扑鼻而来的便是小公主身上浓郁的梨花香。
不动声色的皱眉之后,他在她身侧躺下。
“喏,给你盖。”夏梨浅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随手将被角往他身上丢,出口的话确实恶狠狠的,“你别想着用生病来躲!”
“奴不敢。”裴知聿拿起锦衾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
这床被褥是淡绛新换的,被褥上没有小公主那股浓浓的梨花香,反而有股晒过太阳的暖意。
看裴知聿乖乖盖好被子,夏梨浅没再说话,背对着他开始酝酿睡意。
心里却默默庆幸了番。
还好淡绛换的被褥够大,她和裴知聿两人间还有足够的空间,不至于挨着。
一炷香后
夏梨浅进入了梦乡,裴知聿听着身边浅浅的呼吸,以及萦绕在周围若有似无的女人香。
没有丝毫的睡意。
又是一小会
身侧的女子翻了个身,那张莹白的巴掌脸蓦然就暴露在了他视线中。
又是一会
她往自己这挪动了少许,原本盖在她肩颈的锦衾随着她动作往下落了落,露出她雪白的里衣。
“唔.........”
夏梨浅做了个梦,梦到她在一个山洞里睡觉,洞口却守了一只巨大的白虎。
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迸发的尽是显而易见的恶意。
—
这一觉,她睡的并不好。
醒来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后,她睁眼便对上了裴知聿的眸子。
盯着她看的人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毫无预兆的睁眼,眼底的情绪还没变化。
眼底的阴凉被刚睁眼的夏梨浅捕捉了个彻底。
夏梨浅:“............”
她算是能确定了。
现在的裴知聿心里肯定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自己。
对自己还有很浓的恨意。
也对。
换位思考下,要是她是这时代的人,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某日,突然作为质子送到邻国,还被邻国的皇子讨进王府做小妾。
哦不对。
现在裴知聿在公主府的身份,连个小妾都不如。
换成她,她也笑不出来。
看来讨好裴知聿的进程,任重而道远啊!
夏梨浅努努嘴,侧眸去看裴知聿,正好看到他敛去脸上的狠意,换上一副温顺的模样,“公主,需要奴为你唤侍女进来帮您梳洗吗?”
“我还想再睡会。”夏梨浅从心的回答。
裴知聿脸上又略过一抹狠意。
夏梨浅蓦然就想起了书里的一些描述。
是了。
能当大佬的人怎么可能跟她一样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这么小半个时辰,他不知道能处理掉多少事情呢!
他那个暗卫肯定在等着跟他汇报情况。
而自己把他留在这陪自己睡觉,耽误的事情他会算谁的头上。
夏梨浅耷拉下小脸,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她鼓着脸,身体反应快过脑子,伸脚,踹在了他小腿上,“你下去,打扰到本公主了!”
裴知聿看着她从愤怒到红脸,最后眼睛睁的又大又圆。
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没过度解读,行了个抱手礼,“公主,奴告退。”
—
裴知聿出了内室
夏梨浅蜷缩在锦衾里,小身子瑟瑟发抖。
完了完了。
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踹了一脚大佬,他会不会想着要踹回来。
自己这小身板,肯定禁不起他踹一脚。
一脚下去就嘎了。
—
正当夏梨浅恐吓着自己,听到响声从外面进来的淡绛已然进入了内室。
站在不远处问,“公主,要奴婢伺候你梳洗吗?”
“唔......”夏梨浅低低的“唔”了声,没说不要也没说要。
淡绛又走近了些,“皇后娘娘给殿下您送了明日宫宴的服饰,公主可以先试试看,不合身的地方可以让府里绣娘修改。”
“啊?”夏梨浅翻了个身,隔着一层薄纱看着淡绛,“明日有宫宴?”
“是的。”淡绛恭敬道,“奴明日定会早些唤公主起,让公主艳压群芳。”
夏梨浅眼睛滴溜转,眼底满是兴味。
照着她看小说的丰富经验来说,每本古言小说的每次宫宴总会发生点腌臜事,那么........
这次说不定也有!
这把瓜都送到自己嘴边了。
不吃未免有些太不礼貌了。
她撩开薄纱,雪白的里衣因为她的动作牵动,露出白嫩圆润的肩头。
淡绛看的有些脸红。
小公主真真是娇养长大的,无处长得不精致。
“公主,奴婢伺候您梳洗。”
“嗯。”夏梨浅干脆也不睡午觉了,起来试衣裙和发饰。
—
第二日的卯时
淡绛进内室唤夏梨浅,“公主,时辰到了。”
“唔.......”夏梨浅跟猫似的往被子里钻,掀开眼皮的一角。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的,“天还没亮呢!”
“公主,梳妆就需要一个时辰,去往皇宫还需半个时辰,您还答应皇后娘娘早到一个时辰陪她说说话呢。”
夏梨浅:“..............”
淡绛看小公主又睡了过去,张了张口,没出声。
公主有起床脾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一直知道的。
但如果不按照公主的想法,在规定的时辰叫醒她,免不了一顿责罚,如果她现在继续叫,责罚也不会少。
正当淡绛急的跳脚的时候,床榻上的美人轻轻睁了眼,“淡绛,质子呢?”
淡绛松了口气,暗叹质子在公主心中地位不凡,出口如实道,“质子刚起不久,回院中练武了。”
“嗯。”夏梨浅在淡绛的搀扶下坐起身,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弄,随意又问,“宫宴质子也要去的吧?”
“嗯,按规矩是的。”
—
辰时末
夏梨浅从韶光院走向饭厅
等在饭厅的有不肯离去的面首和裴知聿。
程子谦看见夏梨浅过来,简直像蜜蜂闻到了花蜜,“公主,你今天定能艳压群芳。”
裴知聿起身给夏梨浅行礼,视线从她淡粉色的宫装上略过。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用来形容夏梨浅最为合适不过。
“多谢。”被夸了的夏梨浅眼睛弯弯,不吝啬的回夸,“你今天也不错。”
“真的吗?”程子谦受宠若惊道,“原来公主还记得这是我们初遇时奴的穿着。”
夏梨浅:“...........”
她并不记得好嘛!
“公主。”眼见着程子谦又要缠上来,夏梨浅赶紧坐到了主位上,“都入座吧,以后在公主府不必讲那么多规矩。”
“谢公主恩赐。”虞子安温和的脸庞漾着一抹和煦的笑。
夏梨浅回了个浅浅的微笑就开始动筷。
下意识的,她吃到个好吃的点心,讨好的往裴知聿那夹了个,笑容甜甜,“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同时落在了她身上。
夏梨浅下筷的动作一顿,对上虞子安微红的眼眶,她装死的埋头。
但俨然程子谦不是个忍得住的,“公主,你就这般喜爱这质子?”
“咳咳咳......”夏梨浅被粥呛了下,猛的咳嗽起来。
“你放肆!”桃夭出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