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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固
淡绛缓缓抬头便撞上虞子安难看的脸色,她于心不忍,“公主顾念两位公子同住一间耳房太拥挤,所以让奴婢来请质子过去。”
“子安知道的。”虞子安捏紧怀里的衣衫,强迫自己嘴角扬起笑意,“既如此,裴兄就快去陪公主吧。”
淡绛:“那质子就随奴婢去休整一番。”
“嗯。”
裴知聿跟着淡绛离开后,虞子安怀里的衣衫纷纷落在了地上。
——
“扣扣——”
“公主,奴婢将裴质子带来了。”
“嗯,让他进来。”
淡绛侧身,裴知聿推开门,蓦然对上那位小公主亮闪闪的眼眸,“你看看,晚上我们这么睡可不可以?”
裴知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过去。
两床被子交叠在一起,摞成一床。
那便意味着,他们晚上要盖同一床被子。
虽在公主府,他们也盖过同一床锦衾,但那床特别大,一晚上下来,两个人基本不会碰到对方。
现在..........
看着那张小床,裴知聿眉宇闪过烦躁,行了抱手礼,“公主,奴怕晚上挤到你,还是回耳房就寝为好。”
“不会挤到我的。”夏梨浅拉起他袖子往床那边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裴知聿拧着的眉头没松开。
夏梨浅一锤定音,“那就这样,晚上你来我这。”
“公主.......”
夏梨浅打断他,“本公主饿了,陪我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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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膳有专门的地方。
虞子安早早等在了那边,看夏梨浅过来,他行了抱手礼,“公主。”
“嗯,快坐。”解决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夏梨浅简直别太开心,拉过淡绛往椅子上摁,“不在公主府,不用讲究那些规矩,坐着一起用膳,省些时间,等会还得陪着我去书院正厅。”
淡绛被吓的直哆嗦,“奴婢不敢。”
夏梨浅:“.............”
她讪讪一笑。
倒是有些忘了这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要是被人看到淡绛和自己同桌用膳,估计明天她的脑袋就会搬家。
夏梨浅没多为难,“那你在一旁布菜。”
“是。”淡绛长舒一口气,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哟——”
“昭阳妹妹这里好生热闹啊!”静安踏入,“皇姐这时来,应该没打扰到妹妹吧?”
“打扰了。”夏梨浅一点表面工夫都不想做,“所以皇姐,你能不能离开?”
静安脸上一僵,“昭阳!”
“诶!”夏梨浅懒洋洋的应了句,“昭阳的意思是膳食只备了这么几人的,没有姐姐的份,怕皇姐在这里不自在。”
“无事。”静安远比夏梨浅想象的脸皮厚,“我坐这,等昭阳用膳。”
淡绛附身,“公主,按照规矩,您理应停下用膳招待静安公主。”
夏梨浅瞪了眼淡绛,霸里霸气道,“我就是规矩。”
淡绛慢慢直起腰身,安安静静的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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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膳,夏梨浅用的格外久。
一旁坐着的静安公主坐的满是怒火,还不得不忍着。
“昭阳,你还未用完膳?”小半个时辰后,静安忍不住问了句。
“还有点饿。”夏梨浅睁眼说瞎话,“皇姐要是有事情,可以先走。”
她都在这等了这么久了,现在走跟功亏一篑有什么区别?!!
静安咬牙,“我在这等!”
又是一炷香
夏梨浅放下筷子,“皇姐找我何事?”
“我来肯定是来看看妹妹收拾的如何,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顺便.......”
夏梨浅:“顺便.....?”
静安接着道,“顺便问你借个侍卫。”
“静安姐姐自己是没有侍卫吗?”夏梨浅的声音冷下来。
“妹妹何至于动气?要是妹妹能看上我的侍卫,我自是也愿意借于妹妹的。”
夏梨浅觉得她得速战速决些,要是跟她再在这姐姐妹妹的称呼一会,她刚吃进去那些饭估计都得吐出来。
“你想借谁?”
静安莞尔,“裴质子。”
“不借。”
“昭阳你!”
静安本以为自己都主动找上门,还等了她这么久,她必然不会拒绝自己。
没曾想,她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
“我?我怎么了?”夏梨浅站起来,脸颊因为生气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静安你思想龌龊!”
静安气的胸腔不停上下起伏。
她竟然被最荒淫无道的公主骂思想龌龊!
她当时问父皇要裴知聿不就是看上他这副好皮囊吗?!!
一样的出发点,她自以为清高的那股劲从哪里来的?
静安深吸一口气,“那我借虞子安。”
“也不借。”夏梨浅依旧一口回绝。
怕她再说出要借淡绛的话,夏梨浅抢白道,“公主府的所有人,恕不外借。皇姐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
去别的地方问问,她以为自己是捡垃圾的吗?
“静安姐姐。”楚芸儿拉着楚云舒踏进来,“昭阳妹妹。”
夏梨浅侧眸,先是看了眼楚云舒,看她低着头,又去看她身旁的楚芸儿,两人有六七分相似,但楚芸儿用的胭脂,穿的衣衫明显比楚云舒好很多。
依着原主的记忆,夏梨浅很快就知道了这号人物。
楚芸儿,楚云舒的嫡姐,在府里欺压庶妹,行事乖张,外面却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夏梨浅:“谁是你妹妹?”
反正楚芸儿和静安是一丘之貉,她也不在乎多的罪一个。
楚芸儿脸上一僵,微微屈膝,眼眶已然湿润,“是芸儿逾矩了,还望昭阳公主莫怪。”
“芸儿。”静安拉过她,转头斥责昭阳,“昭阳!芸儿以前都是这般唤你我,怎的今日不同了?”
这是在暗示她没事找事了。
夏梨浅盈盈一笑,“昭阳最近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过于不懂事与她以姐妹相称,皇姐也别怪昭阳没提醒,这要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做了文章,那可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
混淆皇室血脉。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静安瞬间哑口无言了,心里甚至腾起了隐隐怒意,是责怪楚芸儿的。
楚芸儿不傻,自然感觉到握着她手腕的手松了几分,膝盖又往下弯了些,“是芸儿太想亲近两位公主了,一时没把握好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