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初安顿好王大娘后,立即带领众人前往县衙。
在进入公堂之前,为了避免有伤风化,安若初命令手下将王六口中的裹脚布取出。
此时,袁为安得知安若初带人前来,赶忙让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升堂。
“安东家,请快坐下!”
看到安若初走在前面,他急忙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安若初也没有客气,
“多谢袁大人。”
袁为安微微点头,然后回到了公堂上。
“啪!”
随着一声惊堂木响起,被捆绑着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袁为安端坐在高堂之上,一声大喝,两人便跪了下去。
安若初看了一眼燕南,燕南会意,立刻上前行礼。
“见过袁大人,小的乃是安东家府中护院燕南,今天代替原告与他二人对簿公堂。”
说罢,也恭敬地跪了下去。
“燕护院请起!有什么冤情,如实说来便是。”
袁为安抬了抬手,展现出与对他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让跟着来作证的那些人都看傻了眼。
在他们眼中,县令大人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但是明显,他们看出,袁大人对安东家,很是客气。
连带着对燕护院都十分友好。
“谢大人!”
燕南起身,便开始将王六与朱氏的罪行娓娓道来:“大人明鉴,王六与朱氏通奸多日,但恰好被朱氏的丈夫捉奸在床,此二人动了杀机,合谋将人杀了。
我们东家与朱氏的婆母是旧识,此次归乡便带了些东西去拜访,见她家中遭逢巨变,便给了些钱财,没想到朱氏又与王六合谋,要杀了自己的婆母,好谋取她的钱财,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由于他是局外人,不带着情绪,反而能将事情表达得更为清晰。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对王六和朱氏表示愤慨。
“荒唐!”袁为安听完,又是一个惊堂木拍下,指着朱氏二人,怒声喝道:“你二人可认罪?”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小的怎会是那样的人?!是她!是这个妇人,她冤枉我!”
相比于朱氏的沉默不语,王六显然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只见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安若初,大声喊道:“大人明鉴啊!就是这个女人,她污蔑我!”他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和愤慨,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说完,他还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试图蒙蔽他人。
安若初噗嗤笑了一声,
“我与你王六无冤无仇,你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值得我谋划的,别太高看自己,若不是你伤了我王大娘,像你这样的,便滚在我面前,也不会让我多瞧一眼。”
这话,安若初说得极为狂妄,让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但袁为安却觉得一点都不突兀。
反而笑嘻嘻地道,
“安东家说的是,他这样的人,自然入不了您的眼,您只需不要生气,莫动了胎气。”
这话让在场的人傻了眼,他们看出来了,安若初有着让袁为安都忌惮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必然来自于她的丈夫。
他们想起来了,当初在镇里大婚的时候,纷纷赞叹安家姑娘找了个好夫婿。
时隔多月,大家都忘记了。
这回,又以这一种方式,唤醒了他们的记忆。
“冤不冤屈,本官自有定论,但本官相信安东家,不会做此等污蔑他人之事。”
袁为安看着王六,又看向安若初带来的许多人,反问道,
“你们说呢?”
在场众人皆是安若初从清源镇带来的,他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来作证的。
“是!大人!小的们今日便是来作证的!”一人说完,所有人便跪了下去。
袁为安点了点头,以他对安若初的了解,她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如此,便派人做代表,叙述一番吧!”
很快,便有人自告奋勇走了出来,他先是行了一礼,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道,
“话说,王大娘痛失爱子,本已是凄凄惨惨戚戚!奈何这朱氏,又是何等心肠歹毒,做得出谋杀亲夫,谋杀婆母等大逆不道之事,恰逢昨日,我等皆在门外,听了个真真切切,他二人已经向王大娘伸出了魔爪,可怜的王大娘,骨瘦嶙峋的王大娘!她就这么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若我们再慢去半分,王大娘便一命呜呼了~”
这人说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特别是那一段说王大娘的,听着就让人觉得,王大娘特别可怜,这俩不是东西!
安若初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她带来的这些人里头,还有这种人才。
这要是去茶馆说书,铁定能成为小有名气的名嘴。
“啪!”
袁为安又拍了一把惊堂木,
“如此,案情已经明朗,朱氏,王六押往大牢,择日问斩!”
“万师爷!师爷救我!我们可是表亲啊!”
衙役上来押送二人,朱氏全程失魂落魄并不多言,只有王六上蹿下跳,试图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见此时大势已去,又想让万吉生救他一命。
万吉生抬眼看了一眼安若初似笑非笑的眼睛,立刻如遭雷击,对着王六就是一脚,
“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乱攀咬亲戚!!”
踢完还不解恨,又恶狠狠道:“我跟你这泼皮无赖有什么关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再敢信口胡诌,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他转头看向安若初,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安东家,这人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您放心,这种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安若初见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万吉生这么做,只是为了撇清和王六的关系,以免牵连到他自己。
不过,她也不打算追究下去,毕竟,她还是个孕妇。
于是,她勾着嘴笑了笑,对万吉生道,
“万师爷说得是,作恶多端的人,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万吉生想起自己被套麻袋的经历,寒意遍布全身,整个人便只能僵着身子道:“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