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旁边,林之禾的心头暖暖的。
她依偎在柳黎的怀里,眼泪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
这个时候流眼泪是有些扫兴,可是林之禾就是忍不住,不可控的流眼泪。
眼泪滴在落叶上,跟火堆里时不时劈啪作响的火星相映,显得今夜更加的静谧。
柳黎轻轻地用大拇指给她拭去泪水,想说些什么却也哽在心头。
他们确实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才对,任谁经历了这番波折,都无法保持平静。
哭得差不多了,林之禾突然反应过来,整个人从柳黎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怎么了?”柳黎赶紧贴着林之禾的身体过来,一秒钟的分开都足以致命。
“所以,你在大夏朝的时候让那个展侍卫杀我,在现代又差点杀了我,害得我进了医院。”
柳黎尴尬的停住,“那不是因为…我不是没认出来你嘛。”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你为什么嚷的这么大声?”林之禾不可思议。
在柳黎新一轮的辩解开始之前,她直接捂住他的嘴巴,“我知道你没有认出来我,我只是在说客观结果嘛,你确实是差点掐死我”
“哦对了,上山的时候出血把我吓晕了,让我入阵法的时候又差点掐死我。”
柳黎欲哭无泪,整个人气势瞬间弱了下去,“不是啊,主子,我都是以为你是林家小姐,并不知道那是你。”
“嘁”林之禾给了他一个白眼。
天上散着许多的星星,在对着他们眨着眼睛,铺成一条鎏银的锦缎。
像是她当贵妃时的衣料子一样。
贵妃,那真是好远好远的一段回忆,好像做梦一样了。
幸好,梦醒了,柳黎还在她的身旁。
她所求的,不过是柳黎在她身旁就可以了,即便他仍旧是太监,那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可不能告诉柳黎,不能让柳黎知道林之禾有那样的爱他,省得他仗着这份浓厚的爱意骄傲自满。
“诶,两位道长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是不是有些清贫啊。”林之禾感觉到一些寒意,又往柳黎怀里钻了钻。
“我之前就说要给他们修缮,给神君重塑金身,把清微山都重修整,他们很严厉的拒绝了。”
“天地无我,身外无物,两位道长是真的有修行。”林之禾感叹。
“是啊”柳黎搂着林之禾感叹。
两个人坐了一会,终于有些坐不住,便回到了房间里。
这间房子并不是林之禾醒来的那一间,是旁边的看起来高大气派的一间屋宇。
牌匾上的金漆已经脱落,黑暗中隐约看得出“清道观”三个字。
“各位神仙,我们夫妻二人在此借住一晚,若扰了各位神仙清修还望各位神仙海涵。”柳黎跪在蒲团上,言辞真挚。
林之禾白了他一眼,想说些反驳的话却又觉得像是打情骂俏,恐惊扰了神仙,便默默的咽下了话。
看到林之禾吃瘪,柳黎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却也很快收敛起,在屋里搭起一个临时的床铺。
床铺无法容纳两个成年人,尤其是柳黎,准确的说刘江这种人高马大的人。
柳黎拍了拍床铺,示意林之禾睡,自己则把蒲团拖到林之禾脚边,坐在那里睡。
他乖乖的坐在自己的脚边,这样的场景又带着两个人回到了大夏朝。
以前林之禾做主子的时候,柳黎作为贴身太监,就是这样守夜的。
只不过林之禾觉得这样太残忍,也没让柳黎值守几次,都是把他赶回他的房间睡觉。
柳黎嘴上说着“奴才惶恐”、“奴才万万不敢”,脚下却溜得比谁都快,像是生怕林之禾后悔一样。
想到这里,林之禾莞尔一笑。
她看着柳黎,看着柳黎深情浓烈的眼神,看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恍如前世。
再醒来时,柳黎身上的冲锋衣已经披在自己的身上。
而柳黎则瑟缩在角落,虽然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平静恬淡。
她躲在柳黎旁边,把衣服披在他身上,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冰凉的胳膊却熨帖了她的心。
“醒醒,别睡了。”
柳黎微微睁开眼睛,一片混沌,“主子醒了,几更了?”
林之禾透过窗子看了看外面,“估计五更已经过了。”
话说完,两个人都在原地停顿,对视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该死的前世记忆…
辞别后,柳黎拉着林之禾的手慢慢的往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这种没有人踏足的荒山,那更是难上加难。
“想什么呢?”柳黎拉着林之禾的手晃了晃,重新唤回林之禾的心神。
“我在想,你看昨天奉神的那间屋子明显比两位道长住的那间要密实,起码能遮风。”
“是啊,两位道长如果想要更好的居住条件,肯定会搬到那间屋子,可他们还是执意住在那破屋子里,看来是真的身外无物。”
“这就是境界。”林之禾总结。
坐在车上,柳黎忙不迭的把空调开到最大,柳黎放在车上的电话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声音交杂在一起,有些吵。
拉过安全带,林之禾却迟迟没有插进去,有些无奈的看着柳黎,“我现在觉得山上挺好的”
柳黎急忙把电话静音,一边帮着林之禾把安全带插进去,“那以后咱们也找个山头,过着隐居的生活。”
“你还是先看看电话吧,它好像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