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两个山头,又经过一道蜿蜒曲折的山峡通道,最后穿过一个幽深的山洞,走出洞口视野瞬间变得无比开阔,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山谷。
此时,太阳已偏西,是夕阳晚照的时候,只见眼前周围山谷环绕,一条小河蜿蜒穿过,大片的青色麦田在风中摇曳。
远处山林中隐约看到有人类的建筑露出屋檐。这大概便是季书所说的龙跃村了。
村落位于山腰处,沿山而建,被树木遮挡着,看不清全貌。
走进村落要经过一片竹林,林螭敏感的发现这片竹林里设了许多陷阱。
穿过竹林便是进入了龙跃村内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碎裂的青石板拼接的宽敞道路,抬头看去道路两旁是规划整齐的建筑,房屋大多是用也是青石砌成,坚固耐用。
小小的村落,竟也有布行、铁匠铺、杂货店等。
在外面真看不出原来这座村子是如此的繁华。
而且与其说这是村落,还不如说这是一个小城镇。
只是此时街上显得有些寂静,没有什么行人,店铺也都紧闭着门,偶尔看到的村民也都行色匆匆,面带戚色。
林螭可以感觉到弥漫在村子里不祥之气,混杂着死亡和污秽,有点像森林里的瘴气感觉。
季书带着林螭来到一间青石砌成的屋前,道:“这是我的住的地方……”
打开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和两间砖瓦房。
四合院一角有棵长满白花的大树,白花掉落在四合院的地面上,像一层白色的薄毯。
林螭走进院子,闻到沁人心肺的花香。
“我还有些事,林兄你在此地休息,这屋子里面有床褥,厨房的有米面等吃食,你可随意用,等我忙完再来找你,切莫到处乱逛,村子最近有时疫……”
说完季书带着满身的伤痕,一瘸一拐跨出门槛,向外走去。
林螭有些不忍,他这般带伤而去,之后又要休息到什么时候才能好,要是因此一病不起,自己岂不是要没了向导?
但林螭也没有阻止,毕竟这也不关他的事,身为局外人没事还是别掺进去。
时疫什么的林螭自然不在乎,能将魔神之躯染病的疫病,那凡人必不可能活得下来,普通的病症自然也不可能感染到他的魔神之身。
但好奇的林螭还是将神识附在季书的身上,他想知道季书去干嘛。
魈宝被林螭从挎包里取了出来,毕竟老是让它呆在包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很容易胖的,偶尔还是要下地走走才行。
魈宝这些天习惯只要在林螭的身边,即使是变换不同的环境,它也不会害怕。
所以看到这个落满小白花的院子时,它一下就适应了,看到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小白花,花朵像个小小的弯月牙,里面还有些许花蜜,吃到嘴里有一丝的清甜,魈宝很喜欢花蜜的味道,时不时还能找到从树上掉下来的小青虫,于是它低下头开心啄着地上那些饱满的小花和偶尔掉下的虫儿,吃的正开心。
林螭坐在院里的小凳,趴在了石桌上假寐,实际上却是注意力放在了附在了季书的神识之上。
这种神识附身的能力并不是最近才有,林螭一早就发现当他将神识不做拘束时,可以感知到周围差不多一公里内所发生的事情,但只能感觉大概,而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之时,便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季书走出小屋之后,便往村里走去。他跨过两条小巷来到一座大宅子前。
缕缕炊烟从宅内飘出,还能听到从屋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咳嗽声。
走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里有人在走动,皆是脸色沉重,像是在忙些什么。
“季书太好了,你回来了,咦?怎么浑身是伤。”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从屋内出来,看到季书,露出欣喜的表情。
“师父!”季书把腰间药篓取下交给老人道,“里面有我采的草药,有清心和琉璃袋,你拿去给熬药吧。”
老者接过药篓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药材非常高兴,“太好了,太好了。”
随即老者面色又沉了下来,“自从那天你去采药,村里又有二、三十人病发,都接到了祠堂那边去了,你这些药大概也只够村里发病的人三天的用量。”
“先不管了,到时候我再去采吧,能救多少是多少,这病真的是会传染吗,之前不是说只是被瘴气感染所导致吗?”
老者叹了一口气道:“一开始确实只是被瘴气感染,染病的人大都已经被接到祠堂那里去,但不知为什么,时不时又有人染病,查也查不出源头,不知道要到何时才好。现在村子里的人个个都在恐慌,皆闭门不出。”
林螭大概也了解为何在村落建筑看着如此繁华,而街道上却并无多少人,原来正时疫病发生之际。
老者帮季书包扎好了伤口,又顺带拿了套衣物让他换上。
等汤药熬好后,季书又同连其他人,将老者用季书带回来的药材熬制的汤药倒进木桶,一起带到祠堂。
因为担心是能传染的疫病,所以众人都在脸上蒙上了一层布来遮住口鼻。
祠堂是村子里最高大的一座建筑,里面有着的极为宽阔大厅,是村内开大会时用的,但现在大厅地面上都躺满了人,一眼望去,个个面色发青,有的不住的咳嗽,有躺在地铺上昏迷不醒,有小孩,有老人,也有不少的青壮年,男男女女竟有近百人在此。
“昨夜又有五人过世,之前的人按之前刘大夫吩咐的拉到远处的山那边葬了,只是现在人太多了,来不及下葬了,只能打算放在村头那里一起用火葬……”
说这话的是面容沉稳的中年男子,他双鬓已微露斑白带着岁月的痕迹,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竟和季书有几分相似。
“村长那你这些天受累了。”说这话的是和季书同行之人。
村长叹了口气,“客套话不必说了,现在村里着此大难,我这村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帮着施汤布药。”
“娘……阿娘,你醒醒啊,你怎么了!”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扑在一个躺在稻草地铺的中年妇人身上痛哭。
中年妇人面色铁青,躺在地铺上任由小女孩如何哭喊,一动也不动。
季书连忙赶过去,提起中年妇人的手,一摸脉象,顿时面露难色,对着赶来的众人摇了摇头。
“节哀!”他安慰小女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