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中午,风不吹,鸟躲在树影下不叫,静静打量天空,地面上一切动静。
人群热热闹闹,每个人脸上露出真诚笑容,新婚的喜悦不止属于新郎官,新娘子,及家属,连带着来忙活的众人。
各个翘首以盼,手舞足蹈,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时间悄悄过去,就在大家有点心急,不耐烦时。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阵铃铛“铃铃”声,车头上贴着双喜,一朵沾花,方青山穿着一身确良,威风凛凛骑着二八杠疾驰而来,意气风发。
身后跟着一群人,十个人骑着自行车那阵势浩浩荡荡,引来村里人频频回头观望,眼中的羡慕一点不加掩饰,他们靠着锄头炳上,指着方青山,一脸真心实意,乐呵呵露出一口黄牙,好话说尽,还觉得不尽兴,跑到路上盯着他们背影。
门口的人瞧迎亲队伍马上到跟前了,立马放炮迎接,表示尊重和欢迎,声音震耳欲聋,笑声淹没整个叶家上空。
众人簇拥着方青山等人抬着天鹅颈进去,方青山的哥哥领着礼品笑容满面跟着村民进屋。
小眼睛四处打量觉得这里破旧,看看那里觉得过于简陋,眼神深处划过一道鄙视的光芒,手里拎着米糕,大馍馍,猪肋条肉。
这些都是好东西,新娘家估计都没见过,递给叶向东这个弟弟便宜岳父,交给别人,那人起贪心到时候说不清楚,穷乡僻壤他们赖上自己,干不过这些顽固不化的村民们,到时候又要花钱买上一份不值当。
叶咏梅一直在等着他们来,可现在见到,叶咏梅心里又不满意了,这家的姿态实在太高,心里不禁隐隐后悔,自己那个傻女儿真的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有人拉她的的衣角,回神,事情已经发生,以后,她多盯着点就是,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女儿。
叶佳昕翘着二郎腿,看了一早的戏,心已经被大瓜,小瓜塞满,拍拍身上沾染的瓜子皮,站起来,寻个好位置坐下吃饭。
叶红燕一脸甜蜜坐在二八杠后面搂着方青山的腰,奔赴她的战场。
天黑下来,黑得像锅底,周围黑沉沉,万般寂静的时候。
大房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得喊叫,叶咏梅胸口怒火燃烧霹雳吧啦响,桌上的碗碎了好几个,一地碎成片,发泄不出的火焰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笼罩起来,燃烧殆尽。
瞧什么都不顺眼,一把掀起炕上的小桌打翻在地,发出野兽一般的狂怒,她的状态随时要爆炸似的。
叶向东死死掐着双手,压着胸腔怒气,知道他劝解不了她,粗声:“碗碎了,还要买,不用花钱吗”。
叶咏梅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傻傻坐在炕上,一语不发,眼神幽幽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佳昕在屋里清晰感受到大伯母,不稳定状态下的发疯,不知道为何。
这一天天,够累,叶佳昕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她都忘记了。
自己现在是一名学生,日常兼顾写作业。
唯一庆幸这里读书不倦,作业就是抄写知母,··数字加减法,这对一个大学生来说不要简单,随便写写,作业就完成,不像叶明彦,叶兰微没有基础,学的相当吃力,一直在咬笔杆子,苦苦思索,表情懊恼与痛苦合并精彩极了。
一旁监督叶妈一脸欣慰,老闺女脑瓜子就是好使,一学就会,写作业都比别人快上好几倍。
儿女写作业,家里点着油灯,她在一旁看着,没事家里可舍不得点油灯,老爷们穿衣就是费,没两天衣服就破了一个口子。
她今天给他缝缝,明天还能穿。
小闺女写作业又快又稳,她很喜欢,这种氛围:“是不是好奇你大伯母的事”。
叶佳昕收拾好东西,摸摸脸,心下一惊,这么明显吗,怎么情绪都放脸上了不成,她可是做大事的人情绪外泄,那不成。
叶妈笑了,在油灯下她语气不急,也不忙,温馨地聊家常:“你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这一次,你大伯母真真切切竹篮打水一场空,觉得家境富裕,她也能跟着沾沾光,没料到啊,方青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说的彩礼还少了10块钱,红燕那丫头为了面子,非要买一只暖水喝,还非得要铁的20块,竹篓的也不错,红燕死犟要面子,你大伯母原本考虑到能从彩礼中够回本,买了,结果一套下来,全倒贴,发展成老鼠掏洞越套越空”
”村里人不知情一声声恭贺,她心里能得劲?老狗爬墙死撑,村里人巴结她,或者恭维,她只能硬挺,保持微笑,要不然人家该说,哎呦呦,女儿高嫁,怎么瞧不起人,怕我去打秋风?等等哈哈哈”
“你大伯母那脸色难看的要命,哑巴吃黄连只能往肚里咽,没处诉苦,娘家被她折腾不清,方青山那小伙子要是一点不出,你瞧着吧,还有戏”
“这小伙子主打一个不靠谱,一尺七八的米糕大馍馍,猪肋条肉,寓意对新人的祝福和母亲感恩,他都缺斤少两,这种寓意吉祥的东西,在这种事都不上心,红燕丫头以后要吃苦咯”,
语气中说不出的惋惜,看着长大的孩子。
是啊,她以为那只暖水壶是15块钱,铁的要贵5块钱,她怎么忘记了呢。
村里又不是筑紧的围墙,哪有不透风,早晚知道,那时大房又要面临一次风波。
希望大伯母挺住。
叶佳昕:“我们听听就好,已经分家,不要去管”。
叶妈点点头。
叶爸心里忍不住为大哥担心,女儿嫁不顺心,大哥也遭罪,有机会开解一下,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们做父母有做不完的心。
家里的闲事,叶佳昕没有放在心上,她很忙。
时间过去一个星期,天空没有雨。
田野间,曾经郁郁葱葱的庄稼失去了往日生机,一片片蔫头巴脑无力地低垂着,底部的根茎吸收不到一点水分,仿佛失去了一切生的机会。
村民们紧锁眉头,眼中布满焦虑与恐慌,再不下雨要怎么办,没有收成,难道眼睁睁看着饿死吗?
”小丫头,你怎么来了,不上学。”
叶爱国瞧着本该上学的小丫头出现在田间地头,蹙眉,上学都不用用心学,天天逃课,该打屁股,
最近上工的村民明显焦虑,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