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周创没有结账这件事,辛以诚无奈一笑,心中感叹,这人还真是一点没有变化,还是个守财奴。
他想到方才与周创谈论的话题,探究地看向隋明禹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你认真的吗?”
隋明禹看向他挑了挑眉,答案写在脸上。
辛以诚抿了抿唇,知晓了隋明禹的想法。
隋明禹和田黎的事他一开始便看在眼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大概了解。
虽然隋明禹从来没和他们谈论过关于田黎的话题,但是他也能看出田黎对隋明禹来说有多特殊。
因为这么多年来,隋明禹身边没再出现过像田黎一般的第二个人。
但他有时也很不理解隋明禹,明明那时已经被伤透了心,为什么还会念念不忘。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都变了,你最好考虑清楚。”辛以诚提醒道,身为隋明禹的朋友,他虽然觉得田黎不错,但他并不愿意再次看到隋明禹受伤。
隋明禹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田黎刚才坐的位置上,感叹道:“是啊,这么多年了。”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都没忘记过田黎呢?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释怀呢?
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抛弃的狗,有人用绳索将他套在了一棵大树干上,他想要逃跑,于是拉直绳索跑来跑去,但是兜兜转转了半天,定睛一看,仍在原地。
八年里,他无数次想忘记田黎,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快要忘记时,田黎的身影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脑海。
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很可悲,他痛恨这样的自己,于是用工作来麻痹神经,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他。
这个方法是奏效的,他明明就快要忘记田黎了,可田黎却突然再次闯进了他的视野。
他怨恨他的为所欲为,他凭什么在他的生活里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他想过无数种惩罚田黎的方式,想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可在看到他那双忧郁的眼,那在路灯下孤独的背影时,他反悔了。
他不要田黎怎样,他要田黎永远在他身边。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把他锁在身边。
而锁他的那条绳索,他要让田黎亲自带上。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隋明禹认真地说。
辛以诚看着隋明禹叹了口气,“也是,八年都没放下,还不如把人留在身边。”
隋明禹看向他,沉默片刻问道:“你呢?你和那位又是怎么回事?”
“我?”辛以诚指了指自己,“不过是找个乐子罢了。”
隋明禹无奈地靠在椅背上,拍了拍辛以诚的肩膀说:“别说你还放不下辛以硕。”
辛以诚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他儿子都五岁了。”
“哦,那就好。”隋明禹站起身,准备走,“我怕你再为他捅自己。”
辛以诚面色闪过一丝难堪,“先顾好你自己吧,光卖惨可没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没有用?”隋明禹耸肩道,“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隋明禹拿起外套,转身离开了餐厅。
回家的路上,他拨了一通电话。
“喂,是小禹吗?”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袁叔,是我。”
“哎呦,真是小禹啊。”袁叔笑呵呵道,“咱多久没联系了,起码得有两年了。”
“是,两年了。”隋明禹一边开车一边说。
“嗯呢,听说你回国了?改天咱聚聚?”
“可以。”
“那可太好了!”袁叔激动道,“对了,小禹,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隋明禹打开转向灯超越前方车辆,“我想问,几年前拜托袁叔查的田黎的资料还有吗?”
“田黎?”袁叔疑惑地问,“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我记得当时你不是说不需要了吗?”
“是没有了吗?”
“嗯呢,两年前工作室解散之后,那些东西都扔了,小禹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再找人帮你查查。”
隋明禹手指扣了扣方向盘,“好,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这些年的。”
“行,我立马派人去查。”袁叔说,“小禹,那咱们啥时候聚聚,我记着快要到你爸忌日了吧。”
隋明禹轻皱眉头,“嗯,这事我们之后再定。”
“好好好,那你先忙。”
隋明禹听袁叔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日期,发现距他爸的忌日还有一个月。
想到隋行,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程婉,那时他突然回国,错过了和程婉的最后一面,这件事一直让他觉得很后悔。
他的母亲离世时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边,他不敢想象她会有多孤单,但好在她离开时并没有恢复记忆,因此没有带着痛苦离去。
而隋行被查出癌症之后,并没有按医生说的只活了几个月,而是硬生生地熬了一年。
十分痛恨他的程季林因此感到庆幸,他认为这样,下辈子隋行就不会和程婉再有任何牵扯了。
隋明禹则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有些烦闷,他自那一刻起清楚地认识到,他真的没有父母了。
深吸一口气,隋明禹咬了咬牙,加快速度回了家。
回家之后,隋明禹简单洗漱过后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他点开一个直播平台,发现唯一关注的人发了一条动态说今晚不直播。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关掉手机睡觉我,突然间意识到什么,转而滑到微信给莫亭序发消息说:“把你的用户名改掉。”
莫亭序很快回复,问:“什么用户名?”
隋明禹截了直播平台的图给他,并再次重复:“改掉。”
“我靠了,隋明禹,你不会就是那个新用户吧!”莫亭序发完这句话,连发了三个震惊的表情包。
隋明禹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我。”
“嚯,你和田黎和好了?”
隋明禹见他这么说,想到一定是陈执或辛以诚告诉了他,他和田黎的事。
他想到莫亭序对田黎的殷勤行为十分不爽,于是,直白地回答道:“进行中。”
回完后,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笑得有些得意,似乎忘记了今天和田黎闹得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