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疑惑,“谁?”
陈书逾又重复了一遍,“黄黎,黄小姐。”
黄……黎?
温知许嘴角抽了抽。
清衍反应过来是谁,道,“我们不……”
他正想说他们不知道,他们也确实不知道,却被云闲打断,他利落地开口说了出来。
“诶?”
其他人讶然一瞬,看着云闲。
陈书逾点了点头,将这生辰八字添了上去,最后落下几笔,便完成了。
见他将笔搁下置于一边,小厮便上前整理。
陈书逾站起身,对着几人拱了拱手,道,“婚书已成,在下先行带回,等祭祀结束后便交给诸位。”
他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哦,对了,这次祭祀时间比较紧张,明日申时便会开始,还请转告大祭司抓紧练一练舞步。”
说完他便带着两个小厮离去了。
看着他走远,温知许好奇地问云闲,“师叔,你怎么知道黎师妹的生辰?”
“不知道。”
云闲摇着扇子转身回了楼上。
“嗯?”温知许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湘嘲笑他,“笨呀,师叔乱说的呗。”
清衍:“毕竟谁也不知道真假。”
清芷:“而且这个不重要。”
温知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的,曲起手指朝着他们额头一人敲了一下。
“哼,就你们知道的多。”
说完他一甩袖子,也上了楼。
刚上楼就见到了走廊中的寻竹,他正倚在门边,垂着眸,似乎在发呆。
温知许放轻脚步朝他走过去,走到他身边后,伸出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寻竹抬眸,平静的朝他看过来,似乎早已发现他靠近。
温知许含着笑,做了个喝酒的动作,“小师弟,没小酌一杯?”
寻竹没什么反应,不理他的调侃。
温知许知道他是在守着沈镜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瞥见楼梯口一道黑影迅速闪过。
温知许眼神一凝,对上了寻竹的视线,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寻竹留在原地,他先去看看。
说完,温知许迅速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一闪身消失在拐角。
他走后,寻竹直起身,侧头看了一眼沈镜黎所在的房间。
“笃,笃。”
两道敲门声响起。
李溱溱顿时睁开眼,转头看了眼安然躺在床上的沈镜黎,下了床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门打开后,李溱溱就见寻竹正侧着身站在门口,侧头看着走廊一端。
李溱溱探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敲门干什么?”
寻竹顿时回头看她,唇瓣轻启,“没敲门。”
他没敲门。
说完,寻竹眉头一皱,立即走进了屋。
他大步绕进里间,稍稍松了口气。
屋内并没有什么异样,沈镜黎依然熟睡着。
李溱溱关上门追了进来,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我在走廊,突然看见这间屋子门口有一丝黑雾飘远。”
他当时侧头看过去时,那黑雾已经微不可查,随后瞬间便飘向了与温知许离开的相反方向。
李溱溱眯了眯眼,看了眼沈镜黎,随后对寻竹道,“她马上就醒了,这段时间你陪我一道待在这屋里。”
两人直接搬了椅子,坐在沈镜黎窗前不远处。
倏的,门外一声模糊的闷哼声响起。
寻竹立即侧耳听了下,转头对上李溱溱的视线,她问,“是温知许?”
寻竹抿唇,点了点头。
李溱溱蹙起眉,拿着剑朝外走,留下一句,“你看着她。”
门开了又关上,寻竹依然坐在椅子上,抬手一挥,一道黑雾蹿了出去贴在了门上。
门外。
李溱溱刚出门就见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站在门外。
斗篷下,是一个并不想见到的老熟人。
李溱溱柳眉一竖,“桑宁。”
她顿时拔剑,一阵阵冰寒的气息从她周身弥漫起来。
剑尖一抬,瞬间朝着对面那人刺去。
与此同时,那人开口,那声音立即让李溱溱整大了双眼。
“李师姐。”
这道淡然微哑的声线,是寻竹的。
李溱溱意识到这点后,面前的人顿时发生了变化,在眨眼的一瞬变成了寻竹的样子。
两人对上视线,李溱溱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她立即回身推门,可任凭她怎么推,那扇门却纹丝不动。
“遭了!”
门内。
沈镜黎缓缓睁开双眼,还有些懵然,不过心脉确实舒畅许多。
她坐起身,立即注意到她的床前不远处有一个人。
转头一看,就见寻竹正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她。
沈镜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她站在床边,花舞瞬间出现,她抬手握住剑柄,静静地看着那人。
她道,“你是谁?”
“寻竹”笑了一下,身子后仰,倚在椅子背上。
他还是那副表情,开口却是另一人的声音,说出的话也莫名,“你跟我走吧。”
沈镜黎挑了挑眉,抬起剑,用剑尖指着它,“桑宁。”
它顿时笑起来,又说了一遍,“你跟我走吧。”
沈镜黎没急着拒绝,问她,“为什么?”
桑宁:“这里很危险,你死了怎么办,还是跟我走吧。”
闻言,沈镜黎缓缓开口,“不。”
“我可以控制你跟我走的。”
“那你试试?”
桑宁看着她,收起了笑,它站起身,一下子恢复了它自己的样子。
无法再看到它的表情,只能听一道凭空出现的声音,意味不明的,又带着叹息,“太可惜了。”
说完,它身形一闪,贴近沈镜黎,却被一柄剑拦住。
沈镜黎把剑横在身前,阻挡着桑宁的靠近。
桑宁那张干瘪的脸放大在她面前,声音近在耳边,“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她的语气似乎带着无限遗憾与不舍。
“不。”沈镜黎还是如此回答。
桑宁叹息一声,后退几步,随后两步蹿上了窗户。
它蹲在窗前回头看了沈镜黎一眼,随后彻底消失离去。
沈镜黎没有去拦,她受制于人,也拦不住它。
桑宁离去后,门外瞬间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同时,寻竹一下从窗户翻了进来。
他微微喘息着,衣摆沾了些草叶,手中紧紧握着赤华,似乎刚与人打斗了一番。
他语气肯定,“是桑宁。”
沈镜黎点了点头,随后去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