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生意之好,比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想象的还要好上许多,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又开始了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日子。
只不过以前都是早上数,眼下改成了晚上数,那时候豆芽菜卖得太快,如今茶铺则要晚上停业时,才开始盘点。
度过最初几日的大卖特卖后,生意开始进入平稳期,这也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一转眼,夏天便要到了。
尽管天气越来越热,李承乾依然坚持每日带领程处默和尉迟宝林骑马射箭,跑步更是未曾间断过,东宫禁卫军的操练也是每日必须的功课。
进入六月,原本是关陇大地雨水最多的季节,奈何天不作美,从四月至今,可谓是滴水未落,长安城周边河流众多,若非如此,今年的庄稼可就全毁了。
李承乾目睹着河道的水源都被灌溉了农田,终于知道,为何历史记载贞观元年大旱,关中大地几乎颗粒无收的原因所在了。
原来武德八年就已经开始旱了,只是因为有河渠水源可以灌溉,方才能够保证粮食有所收成,如此下去,毫无疑问,到了贞观元年,沟渠都会面临无水可灌的局面。
李世民最近也犯愁,各地奏折宛如雪花般抵达京师长安,几乎都是关于旱情的。
这一日,骄阳似火!
李承乾来到立政殿外,耳边传来父皇和母后的声音。
“观音婢,再这样下去,今年各地即便有所收成,粮食产量也会大减,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李承乾推门而入道:“以后百姓的日子会更难过!”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惊讶的注视着他们的好大儿,不知他为何口出此言。
“父皇,母后……可相信孩儿?”
“承乾,父皇和母后自然信你,为何以后百姓日子会更难过?”
李承乾郑重的开口说道:“从今年开始,整片关陇大地,包括陇右,河北道,河南道都会发生百年不遇的大旱,历时足足四年之久,大旱必定有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拿何充饥?饿死的百姓不止万万,更有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上演…………”
李世民闻言目瞪口呆,长孙皇后更是双眼噙满了泪水:“承乾,这一切莫非都是真的?”
看到母后落泪,李承乾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母后,一切都是真的,天象如此,无法改变。”
长孙皇后一把握紧了李承乾的手,呜咽道:“承乾,可有解决之道?百姓们刚刚过上安稳的日子,怎能再遭受如此灾难,横尸遍野,易子而食……母后不忍看到如此一幕,你父皇刚刚登基不久,更是不能让这样的灾难发生……”
李世民也是双眼红了起来,观音婢所言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李世民的心坎上。
“父皇,母后……儿臣无力阻止这样的灾难发生,但是,咱们可以早做准备,号召百姓共同抵御此次天灾,将损失降到最低程度,只要父皇调度得力,各地官员尽职尽责,百姓们全力配合,理应可以度过此次长达数年的天灾……”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左右握紧了李承乾的手,眼含热泪,开口说道:“承乾,我们应该怎么做?”
“父皇,母后……莫要哭泣,只要一切顺利,可以度过此次天灾的。”
李承乾掏出绢帕,仔细为父皇母后擦拭眼泪,然后开口说道:“首先,要凿井修渠,连接泾河、洛河的郑国渠要开始清渠挖泥,以保证郑国渠可以存储最大的水源,毕竟仅仅是郑国渠便可灌溉周边四万万顷良田……其它沟渠也是如此,至于凿井,儿臣以为,当派兵协助百姓一起凿井,必须保证每个村庄至少有一口井……”
“承乾,父皇一定尽快安排下去,所有水渠都按照你说的去做,将士们也协助百姓凿井,每村至少凿井一口。”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其次,眼下开始储备粮食,洛阳和扬州等地向来粮食高产之地,父皇可以派人在富庶之地拍卖琉璃杯,所得钱财悉数用来收购粮食,只要国库有了充足的粮食,再大的灾难面前,我们也不怕。长安城也不例外,如今父皇手中有足够多的钱财,拿出一部分收购粮食,以防世家望族趁灾荒抬高粮价,大发国难财……”
李承乾话音刚落,李世民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承乾,此事父皇也会马上派人去办,还有其它良策吗?”
“有,父皇!为了稳定大局,此次天灾不可让百姓知晓,以免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可能借此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今年收成减少已成定局,父皇可布告天下,各地视旱情程度,给予赋税减免,让百姓不会因为天灾而感到绝望,并且还会对父皇感恩戴德,今年秋收完毕后,父皇再推行新的耕种之法,此耕种之法,可在明年夏天收获,完美躲过明天的大旱……”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眼睛瞪得溜圆,齐齐脱口而出道:“新的耕种之法?”
“父皇,母后……您请看。此耕种之法,极其简单,父皇和母后一看便知。”
李承乾从袖筒掏出一张宣纸,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接过去,立即铺展开来。
宣纸之上,最大最醒目的乃是一架耕犁,李世民双眼如炬注视着下面的小字,李世民很欣慰,承乾眼下的字迹已经隐约有了他李世民的痕迹,如此可见,承乾是每日坚持练习书法的。
“哦,此乃曲辕犁,可极大提高耕地速度和效率,即便是青壮男子也可拉动,大大缓解耕牛不足的问题。”
李世民欣喜的点点头,和长孙皇后继续往下看,果然看到了新的种植之法,秋种麦之法。
深耕过后,用耧车播种,麦苗可安然度过寒冬,来年五月便可收获…………五月收获完毕后,还可种豆……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震惊的无以复加,若是秋种麦真可行的话,百姓们一年可收获两季粮食,不仅仅是度过天灾的事情了,丰衣足食也不再仅仅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