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哗啦的一道水声,温惊竹被沈即舟拉入澡桶里。
温热的水一下浸湿他的衣衫,失重的他紧紧地抓着沈即舟的手臂。
“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要不是夫君接住你,澡桶估计要翻了。”
耳边传来他的笑声,温惊竹又羞又气恼的,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瞪着灵动的眼看他。
沈即舟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
“明明是你......”温惊竹没忍住嗔怒控诉开口。
沈即舟也没有多逗他,抱着他起身给他换衣服,免得着凉。
温惊竹下地后,立马开口:“你先穿衣服,我自己来!”
沈即舟动作顿了下:“好。”
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惊竹这才飞快地跑到隔壁换衣服。
但不巧的是,他刚拉开门,便与走来的马齐对上视线。
温惊竹:“......”
马齐目瞪口呆,他视线没忍住打量着温惊竹。
这是什么情况?
温公子为何一身湿从少将军的房中出来?
难道......
还不等马齐多想,温惊竹艰难的挤出一个笑,然后手脚麻利的回屋。
房门传来一声巨响,温惊竹长呼一口气。
他该怎么说呢。
马齐看起来精明却又不太聪明的样子,该怎么解释他才会相信呢。
温惊竹边换衣服边想着,最终还是没有想出点什么。
他再次出门,并未看见马齐,应该是过来禀报一声就走了。,
也不知道沈即舟有没有走。
温惊竹站在他的门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听听里边有没有声音。
人刚要趴上去,门一下子就打开,吓得他立马直起身,说:“你还没出门?”
沈即舟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笑道:“这不是等你么?”
温惊竹:“我没让你等......”
沈即舟踏出门,轻声道:“是我自愿等。”
温惊竹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走吧。”
“你要带着我吗?”
温惊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上去。
沈即舟沉默了一下,语气平静:“关于温召浦的,我想,这些事不应该瞒着你。”
说到温召浦,温惊竹的气息一下子没这么稳了,他最终只是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
来到议事的屋中,马齐不在,只有他们以及卫泽三人。
等他到了,卫泽拿出一捆书卷,分别摆放在桌上。
温惊竹看着这些书卷,疑惑问:“这是......”
“这是我让人收罗来的,其中有几卷的字迹和温召浦的很像,但不排除千人之中有一个也是如他一般的字迹,而且写那封信的人也有可能会模仿字迹。”
温惊竹轻声问:“我可以看看吗?”
他在到上学堂的年纪前,他的字都是温召浦教的,只不过他不太适合,后来就换了一种。
是以,他可能辨认出来。
“可以。”
这些本来就是拿来给他的。
温惊竹将书卷摊开,一个一个的看。
“不着急,慢慢看。”沈即舟见他看几瞬就换另外一卷不由得出声提醒。
温惊竹摇摇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他想,沈即舟先前的血迹应该和此事有关。
“我们还找到了一个人。”沈即舟看着他道:“不过这个人已经服毒自杀。”
毒就藏在他的齿间,沈即舟甚至都没得及制止,人就没有了生息。
沈即舟一怒之下,直接一剑将人分成了两段。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人。
“怎么会?”温惊竹喃喃自语,双手有些颤抖。
沈即舟想了想,道:“在此之前他并未有任何想要自杀的倾向......”
在押运回来时,此人只会反复挣扎。
沈即舟看向卫泽:“此人可是林易亲自押过来的?”
卫泽:“是的,并未经人手。”
林易的可信度沈即舟是知道的,既然没有经人手,那么问题就有可能出现在地牢。
沈即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凌厉,他语气冷硬:“楚凉卫有奸细!”
此话一出,温惊竹白了脸:“是混在新兵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如同海里捞针。
沈即舟点点头:“有可能。”
如果都是林易押着回来,证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任何人,如果是毒,早在路上就已经自杀,何必等到现在。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他们接手时了。
在看管时,林易和卫泽刚好不在。
沈即舟神情冷峻严肃,他吩咐道:“去将今天看守的士兵带过来。”
卫泽下去后,沈即舟看向温惊竹,沉默片刻,道:“抱歉,是我的问题。”
温惊竹放下手中的书卷,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怎么能怪他呢。
他舍不得。
他也没有错。
错就错在是敌人太狡猾了。
沈即舟没应答,指尖摩挲腰间的剑柄,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看守的士兵被带了上来,地牢的士兵加起来十位,沈即舟扫了眼,蹙眉:“还有一位。”
卫泽上前:“只找到九位。”
沈即舟闻言,往后一靠,姿态随意了些,但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却带着凌厉,士兵们愣是不敢吭声,只能跪在地上。
只听他平淡的开口:“能分得清谁是谁的搭档吗?”
一时间没人出声。
卫泽瞬间将剑拔出,让人发寒的声音响起,士兵们顿时慌乱了起来,纷纷寻找自己一起看守的搭档。
最终,一人落单。
沈即舟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语气意味不明:“说吧,和你一起看守的人去哪了?”
“少...少将军....我...我也不知道啊......”
士兵害怕的说道。
他们是沈即舟带过来的,自然是了解一些他的脾气,但他真的不知道。
“好好想想,我给你的时辰不多。”沈即舟说。
士兵浑身颤抖,冒着冷汗,最终在深沉的目光中想起了一件事:“我...我记起来了!”
“说!”卫泽厉声道。
士兵颤抖道:“是老张,他中途去了一趟茅房,说是吃错东西拉肚子了,只不过...只不过...”
“嗯?”沈即舟语气带着不耐。
士兵:“只不过他一回来就换班了,回去的路上他跟我说他被人喊去顶班,我就没理会......”
“少将军,我就知道这么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