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次日醒来时,罕见的,沈即舟还未起身,甚至与他相拥而眠。
他躺在沈即舟的怀中,他贪婪的吸取着仅剩的温存。
离开楚凉卫后,他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温惊竹轻轻的动了动,想要离他近一点,但他稍微一动,放在他腰际的手下意识收紧,生怕他跑了一般。
但沈即舟并未醒来,而是拥着他继续睡。
他近几日的确很忙,几乎是早出晚归,要是离得近,温惊竹还能跟着他,远的话他不允许他跟着。
温惊竹贴着他的胸膛,漂亮的眼睛半掩,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日里的荒唐。
不过,他还是能清楚的记得沈即舟说过的话。
折磨狠了,温惊竹会问他是不是在惩罚。
谁曾想沈即舟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说:“沈家历代以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想要换妻,只能沈家儿郎死才得以换之。”
温惊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规矩,只好默默承受不再吭声。
等温惊竹再次醒过来时,身旁的位置早已变凉。
他缓缓起身,感觉身上被拆了一般,身后生疼,动一下都在牵扯他的神经。
温惊竹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腰身,身旁忽然传来一道闷笑声,他动作一僵朝着声源看去。
却发现沈即舟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他先前坐的位置上翻阅书籍。
青年头戴发冠,青丝垂落,丰姿俊秀,带着几分的懒惰,英姿楚楚的端坐着,目光带着笑意。
好一个俊俏的儿郎。
温惊竹郁闷的看着他衣冠楚楚,相比下,反倒他才像是那个罪魁祸首,而沈即舟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一般。
“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即舟强忍住笑意来到他的身边,温声问道。
昨晚他们洗漱完了之后,沈即舟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瓶药膏。
温惊竹脸皮薄,没让他帮忙,只能自己摸索了许久。
“没有......”温惊竹声音小如蚊蝇,没敢直视沈即舟的眼睛。
沈即舟知晓他,嘴角笑意止不住,但还是开口道:“午膳我已让飞星备好,待会我让他端进来。”
温惊竹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已经到午时了啊。
“你不用吗?”
温惊竹说话的声音像是有气无力般。
沈即舟看着他,目光闪烁,微微抿嘴,轻笑道:“我用过了,过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就没办法陪着你了。”
温惊竹点头。
“怎么没有力气了?”沈即舟挑眉道:“让飞星和厨子说声,多煲一点补身子的汤来。”
温惊竹怎么会不知道沈即舟这是在调侃他?当即红了脸。
沈即舟看着他气恼又羞涩的样子,没忍住想起昨日的那一幕——
温惊竹太过于羞涩,身体就会染上一层粉,就连指关节都会。
他掐着他,稍微使了点力道便可清晰的看见那一抹触痕。
沈即舟生怕他饿着肚子,亲自帮他穿衣,等人能安安稳稳的下地后才放心下来。
等飞星进来后,他才和他道别。
“那我先走了,好生养着。”
温惊竹学着他平日里的冷漠:“哦。”
沈即舟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飞星眼珠子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随即也露出一个暧昧的笑。
下一刻,脑门就挨了一下。
“少爷......”飞星委屈的撅起嘴。
温惊竹目不斜视:“怕不是规矩都忘了?”
飞星只好哼哼的伺候温惊竹洗漱。
殊不知,沈即舟这一去,便是一周。
温惊竹原本很担心,但林易却示意他安心,沈即舟只是出门办事,应该是比较麻烦,才会耽搁这般的久。
他这才安下心。
温惊竹为了不让自己想他,又开始分析温府一事。
飞星就在一旁磨墨,气氛有些许的寂静。
温惊竹看着上边明叙诀生母的位置打了个问号,眉头轻蹙。
他这几日想了很多,但很多都不成立。
唯一的可能就是明叙诀生母这一点。
如若婼羌真的和明叙诀有关系,他们一起串联坐稳这个皇位也不是不可。
但这也不能一味将所有矛头指向明叙诀。
明叙封才是最有可能勾搭外敌的人。
半年前在大魏的那两条人命,沈即舟说是太子所为,而参与其中的陆雷吉的夫人的娘家是南边一带。
这也就说,朝中有两拨势力。
分别来自不同的方向的势力,他们都是为了皇位。
温召浦冤死一案,都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这些他早就想到了。
只不过有一事他不明白。三皇子又当着什么角色?
三皇子明叙烛几乎是个透明人,他甚至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不参与夺皇位一事,不管是明上还是暗里。
但他的母妃却独得一份宠爱。苏贵妃也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在后宫之中也不引起瞩目,仿佛一个等着男人归家的妻子。
这一步棋,温惊竹迟迟不敢落下。
除去这三位皇子,还有一位嫡长公主,但她才不过三岁,根本参与不了。
温惊竹思索着,明叙烛不争不抢,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有可能和明叙诀一样,蛰伏而已,只不过明叙诀才是那个率先沉不住气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得不落下明叙烛这一步棋。
他要将所有的可能堵死,不能让他们钻了漏洞。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得到应允后,飞星才推门而入。
“少爷,外边的雪停了,要不要出门走走?”
这几日温惊竹一直待在屋里,不是看书就是研究药草,要不然就是像现在这般。
温惊竹目光移向外边的天色,雪的确停了。
“罢了,那就出去走走。”温惊竹说,“把窗打开吧,通通风。”
飞星手脚麻利的将几扇窗打开,在开最后一扇窗时,‘啪嗒’一声,有东西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