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即位,大魏专出大将,一时间将边疆和敌国小儿打得节节败退。
靖熙二十七年,五月十七。
沈府门外挤满了人,个个好奇沈府今日的喜事。
他们原本是不清楚的。但沈家传来了不少的动静。
毕竟放在以前,哪家的达官显贵要是有什么喜事,定然会昭告得人人皆知。
但沈府却静悄悄的,除了有下人出入之外,整个府邸都笼罩上了一层沉闷、阴郁的气氛。
府邸内红烛高照,灯火通明,就连房梁上挂满的朱锻,却也遮掩不住。
直到府门大开,众人皆为一惊,纷纷探出了脑袋。
只见沈即舟一袭红色喜袍,金绣繁丽,腰间扎条金丝竹纹带,黑发竖起以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众人更是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会是沈即舟的大婚之日!
沈即舟神情冷漠,眸中似淡漠却又让人觉得格外的痛苦。像有喜悦又像是带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火红的花轿,大红的轿帏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纹路。
这一幕让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原来是沈少将军和温家小公子的婚事啊。”
他们是一对的事情,京城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再加上温家叛国之名早已被澄清,温惊竹和沈即舟的婚事可称得上的良缘。
“良缘啊。”
却不知,他身旁的人却悄悄的拉了他一下,脸色极为不好看。
“温家的小公子已经......”
说罢,周围的人神色怪异,看向沈即舟的目光完全变了,个个不敢吱声。
但接亲一事照样进行,一路上的奏乐不曾停过。
温府的大门敞开,如沈府一般挂满了红缎。
沈即舟抬起眸,目光落在温府的匾额上,随即收回了目光,踏进了温府。
与常人不同的是,迎接新郎的轿子也跟随他进了温府。
......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了一张美人的面孔,只不过肤色苍白得毫无血色,脸颊中被人铺上了薄薄的一层胭脂这才显出了一丝的气色。
美人乌黑的发顶上是精致贵气的凤冠,绯红的嫁衣如火,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腰间扎的与沈即舟模样相同的竹纹带。
只不过镜中的美人漂亮得没有一丝的生机,凤冠上的坠珠随着丫鬟的摆弄轻微摇晃起来。
飞星看着铜镜中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的温惊竹,微红的眼眶再次积满了泪水。
飞星轻扶他的肩膀,却又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一触即碎。
温幼就呆呆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惊竹的背影。即便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依然遮不住她憔悴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沈即舟迎亲的队伍早已在门外候着。
“小姐,时辰到了。”
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
温幼缓了一会儿才擦拭不知在何时落下的泪水。
“开门吧。”
“是。”
沈即舟行完了礼,做足了一切,这才缓缓地走向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
五月的天气炎热,但沈即舟命人订制了一张冰榻,足以支撑到他们完成所有的成亲仪式。
头盖绯红薄纱,沈即舟透过薄纱看着面色较好的温惊竹,竟有些恍惚。仿佛下一刻,薄纱下的人会缓缓地张开双眸,含笑潋滟的看着他。
沈即舟喉咙微滚,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我来接你了。”
队伍往回走,街道上的行人想要说出祝福的话,却又想到什么,又纷纷止住了嘴。
在路程一半时,几个顽皮的小孩头次看见这么盛大完美的婚礼,一时止不住的闹腾,不管长辈如何呵斥都没有压下他们躁动的心。
玩闹嬉笑之间,一个小孩不小心跌在花轿前,一时间轿夫停住了脚步。
轿帘底下被风吹得掀起,小孩便趁机瞧上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长辈拎了回去。
不过是个小插曲,很快又开始启程,免得误了时辰。
小孩脸上不似大人们的凝重和怪异,带着憧憬未来的美好。
他笑嘻嘻地和小伙伴们分享,“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是什么呀!”
几个小孩纷纷好奇的询问。
他细细回想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好看,新娘子好看!”
远在前边的沈即舟仿佛听到了他们说的话,紧绷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松懈,唇角轻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