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恺章痛到无法呼吸,不仅仅是手腕,就连脚踝都痛得麻木。
温惊竹完全无视了人骨,刀锋像是削铁如泥,刺入骨头的那一刻仿佛刺入皮肉一般。
他错了。
他真的错了!
他不应该招惹这些人的!
廖恺章的目光落在温惊竹的身上,看着青年温和的脸庞却如同修罗。
温和?
温和不了一点!
廖恺章不清楚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惹上的温惊竹。他百思不得其解。
姚怀子的话他可以认为自己是在平时得罪,但温惊竹,他本根就想不起来有这一号人物!
温惊竹忽然抬眸,眼中深沉的旋涡如同寒潭,仿佛将他吞噬。
廖恺章抖了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他此时脸色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像张白纸。
温惊竹来到他的面前,刀锋一点一点的划过他的皮肤,只要他一用力,便可以见血。
“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杀你?”他的声音干净好听,像是黑暗中的一抹救赎。
但对于廖恺章而言,更像是黑暗中蛰伏的猛兽,随时将他吞噬干净。
廖恺章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
他被人点了哑穴,说不了话,他清楚的明白,他要是现在不乖乖听话,很难活命。
只见温惊竹指尖在他的身上一点,似是有什么东西刺入,廖恺章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他拼命的喘着气,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呼救,但声音也就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姚怀子冷笑一声:“不听话的东西就应该解决了,跟他废什么话?!”
廖恺章冷汗直流,“不....不会了!少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温惊竹敛下眼睫,刀尖滑过廖恺章的脖颈,惊起一片凉意。
廖恺章瞪大双眸,小心翼翼地、又带着讨好的看着温惊竹,“这位少、少侠......”说着,他猛地咽了一下喉咙。
刹那间,喉咙处破开了一道小口。
温惊竹弯了弯唇,带着薄凉,“廖恺章,你还记得一年前南洲温家被灭门一事吗?”
他的语气很轻,轻得不像是在说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反而更像是家常事。
轻描淡写,描绘了那日的血腥风雨!
但廖恺章却感觉有条毒蛇正盘旋在他的身上,已然睁开了巨口,等待着主人的一声令下便可将他吞吃入腹!
廖恺章大脑飞快的运转,在恐惧又紧张之余翻出了一年前的事情。
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没想到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你...你是温家人?!”
温惊竹笑道:“说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说罢,手中的力道逐渐加深,温热的血争先恐后的涌出,只差一点就要切到了颈动脉。
千钧一发之际,温惊竹猛地抽开身,望着窗外的夜晚,轻声道:“你来吧。”
说着,他收起了刀,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他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怀子觉得温惊竹是个不够决绝的人,关键时刻居然把这件事让给他!
不过,他很乐意。
正当姚怀子把人弄哑,正要一点一点的让他承受痛苦时,身旁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廖恺章的目光蓦然落在女人的身上,双眸瞪大,像是在回忆什么。
女人来到他的身旁,弯起红唇,甩了下秀发,道:“廖恺章,你能有今天全是你的报应!我曾说过,会让你不得好死!”
廖恺章眼里倒映着什么,瞬间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抛出门的玩物!他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
“老天有眼,还让我活了下来!廖恺章,你说说,你欠了我多少的东西?!”
当初,他在她身上留下来的痕迹,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恨他,恨不得他立马去死!
不,这样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折磨至死!
女人眼里充斥着猩红,她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把剪刀,对着廖恺章就是猛地戳!力道发狠,下手毫不留情。
现场血腥一片,廖恺章几乎要疼晕过去了人还没有死!
他喊也喊不出,只能任人宰割。
终于,女人最后一次落在他的裤裆上,残忍的程度让温惊竹和姚怀子都忍不住皱眉。
女人瘫痪在地,看着血红一片的身躯,她轻轻一笑,像是释然。
“他罪有应得,可是......我也回不去了......”
她的青春永远也回不去了。
肮脏贴满了她整个人,永远都回不去了。
温惊竹看着激动的女人,站起身,从身上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给她,嗓音温和,一如那天他朝她伸出手时,
“擦擦,不能让恶臭的东西弄脏了精致的妆容。”
女人缓缓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温惊竹说:“他罪该万死,但你不能赔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每个女孩都是一朵洁白的花儿。”
“被污染的花瓣并不代表花本身肮脏,无论是否干净它们依旧绽放在阳光下,路过的人也会为此花停留。”
“他们不在意花是否肮脏,他们只知道这朵花很美。”
“被爱的人无需任何条件。因为是你,所以被爱。”
许久,女人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她接过温惊竹的手帕,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她如释重负,轻松的笑了笑,“谢谢你。”
温惊竹点点头,笑了声,“敞开心扉,不畏惧世俗的目光,为自己而活。”
那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光芒之中,无尽的光辉奔涌而至。
做完一切事情后他们不动声色的离开病房。在这之前,监控已经被姚相子动了手脚,没有人知道有谁进了这间房。
温惊竹处理完东西后又开始穿梭在人群中,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沈即舟的身影,只觉得很疑惑。
沈即舟不应该在舞会这边吗?舞会还没结束。
难不成是嫌弃这里太吵了提前回去了?
温惊竹疑惑归疑惑,但眼尖的他看见了明叙封正一脸的不怀好意,此时他正在训斥一位侍者。
温惊竹垂下眼睫,带着微笑朝着他们走近,一路上还在为来往的宾客端红酒。
“怎么回事?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位侍者颤抖着身子,小声地开口:“我...我也不知道,一上楼就跟丢了,他动作很快,我...我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