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后台只有他们两个人,温惊竹抿唇轻笑了一声,他勾住他的外套领子把人往自己压了压,轻声在他耳边低语道:“先生要是喜欢,等回去之后我天天穿给您看。”
沈即舟唇角微勾,清冽的气息包裹着温惊竹,以同样勾惹撩人的姿势轻声说:“那我倒要看看夫人会多少曲了。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听同一首曲,不过...人就不一样了。”
温惊竹耳根子微红,脸上浮上了一层热意,他把人推开了些,低声道:“我先去卸妆,妆花了就会变丑,不好看了。”
沈即舟撩起眼皮,指尖轻触过他额前的碎发,笑了声:“不丑,夫人很美。”
......
收拾完东西的温惊竹和姚怀子离开时看见了站在一旁呆愣的班主。
温惊竹内心有些愧疚,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班主,对不起。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温惊竹说着,从身上拿出钱袋子塞进了班主的手中,“这是我们的心意,拿去给大家补补身子,不要再带伤上台了。”
他们刚来这个戏班子时内部人员身上有伤,却还是带着伤努力唱曲,只不过付出并没有什么收获,得到的钱都填不饱肚子。
班主也曾想过解散,却一想到里边还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又歇下了心思。
这也就导致温惊竹和姚怀子申请加入戏班子时,班主不是很愿意的原因,后面还是因为他们带来了好处才勉强收留的他们。
可是,看着好不容易起色,但人就这么走了,他一时无法接受。
“不行,我不能要!”班主直接把他的手推开。
温惊竹还想再说什么,姚怀子直接走上前,递给他一封信,“班主,你要是想继续发展下去,可以拿着这封信到北洲洛倾兴宁街道52号的梨园。收信人是林桃。他看了会安排你们的去留。”
温惊竹闻言不由得看向姚怀子。
据他所知,在他们离开前,梨园好像都没有开门了,一直处在关闭状态,甚至还有可能退隐。
班主闻言,疑惑的看向他,“这...这是?”
姚怀子道:“这也是一个戏班子,大家都很好,也愿意教会你们如何唱出一首好曲,如何做一名更优秀的戏伶。这也是我的报答。”
“可是......”班主又犹豫了,他不是不能走,而是这一路上都很遥远,他无能为力。
而且突然离开,很多人都不能够接受的。
“我们就是在梨园出来的,班主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功底吗?”姚怀子说。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
温惊竹温声道:“我们知道班主您的顾虑,这钱和信您先收下,等你愿意了再去也没关系。”
说着,温惊竹直接一把将钱袋子和信封塞进了班主的手里,转身就走了。
班主想要追上去,却被沈即舟的人拦截在外,任由他怎么喊他们都没有停下来,上了车便离开了。
班主看着空荡荡的后院,捏紧手中的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他没想到自己心软收下的人只不过是因为出于目的,但他们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他们带来真实的情感。
“班主?”
一名较小的少年从角落出来,小声的喊了他一声。
班主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少年看着他手中的东西,道:“班主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离开班主的。”
他无父无母,班主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班主收起钱袋子和信封,牵起他的手往回走。
*
三人赶到南洲边境时战争已经打响,耳边尽是无尽的炮火轰炸,不少的伤员被抬进来。
温惊竹来不及多想,直接加入了帮他们疗伤。
沈即舟换了一身的军装直接带人冲上了战场支援。
姚怀子处理了几个受伤严重的士兵,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他蹙着眉,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这场战事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猛,可能是因为明叙封不再装下去,他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温惊竹和凌世尘忙了一晚上,刚停下来喝口水,却被远方的一声巨响给震得拿不住水杯,就连地都跟着震动,脚底发麻。
隔着这么远还能如此清晰的听到声音和感受到震撼的力量,可想而知是有多威猛。
凌世尘喘了口气,差点上不来,“这次的火力太猛了,也不知道是哪边的火力。”
温惊竹心事重重的看着远方。
他上不了战场,他帮不了忙,他不想成为累赘,只能在后面帮忙。
“放心吧,沈即舟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他说,“你要是累了先回去睡会。”
凌晨开始运回来的伤者少了,可想而知局势暂且还是稳住了的。
凌世尘安慰了他几句,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他,他连忙走过去帮忙。
温惊竹离开了之后,回到沈即舟的营帐,坐在桌前沉思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
这个香囊是他上次送给沈即舟的,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看见上边勾了丝便想着拿回来修剪一下。
后面因为沈即舟总是粘着他,他才忘记了这件事。
他刚收拾好香囊,外边传来了吵闹声,他收起香囊连忙跟上去看。
便看见了一身灰尘的姚怀子,他紧张又焦急的看着担架上的人。
温惊竹目光一转,担架上的人是谢听城。
谢听城带着人想要绕后,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一连串的子弹朝着他袭来,他堪堪避过,但还是中了一枪在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姚怀子不放心跟了回来。
不过好在及时取出子弹和止血再加上有止痛药,谢听城才捡回了一条命。
谢听城刚想喘口气,却发现面前有个人摆着一张要哭不哭的臭脸,他轻扯了一下嘴角想笑,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姚怀子瞪着他,“你要是敢笑,你这张嘴就别想要了。”
谢听城敛下笑意,哄着他,“好好好,我不笑。”
姚怀子因为在泥地里滚过,身上都是尘土,就连脸上都带着灰乌乌的沙尘。他眼尾泛红,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听城看。
“我知道你心疼我了。”谢听城小声地说道:“你再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姚怀子当即瞪了他一眼,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恶狠狠道:“怎么不把你那条腿给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