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茶馆前......
“李老板,您怎么在这儿?”
喝茶的中年男子听有人唤他,动作一顿,转头便看到赵明达从马上下来,从他走来。
“赵老板,是你啊。”李长欢起身,目光不动声色地往赵明达的车队扫了一眼。
一车又一车,上头拿黑布盖着,看不清楚是什么。
只是那马车下面的车轮辙迹吃深,由此可观车上的东西分量不轻。
李长欢正待细看之时,车队旁的一蓝发男子淡淡的视线淡淡的扫过来,瞬间让他一激灵。
赵明达挥了挥手:“李老板,你先坐,我安顿好我的人再来。”
李长欢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坐下,和他同桌的一名老者淡淡道:“旁边那个人是白凤,轻功一绝,常常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招制敌。若是你听说过流沙的话,应当听说过他的名声。”
李长欢闻言摇了摇头,对着老者一脸敬重:“公输先生,李某不曾听过,想来找老板此行和某目相同,带着这么多的银钱,一次招揽高手护卫也是正常。”
“哼。”公输仇不屑地冷哼一声:“流沙可不干这护人的买卖。”
流沙可是个刺客组织,这赵明达得花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动这流沙里除卫庄之外的第一高手。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再酒,有趣,是在有趣。
咸阳城的太子嬴锋刚清理了罗网的杀手组织,这流沙的人就按捺不住进城,伺机而动了。
公输仇的目光落在了赵明达那边,蓝发少年十分敏锐地回视过来。
“先暂时歇一歇,我等会儿去和茶铺老板打声招呼,你们直接轮流着过去喝茶就好。”
赵明达跟车夫交代完后转身走向蓝发少年:“白少侠,你们也歇歇吧,带着弟兄们去喝茶吧,我跟老板打声招呼,茶钱我一起付。”
白凤坐在车架上,双手抱臂,眼也不抬,淡淡道:“知道了。”
赵明达也不在乎,这一路上对方就这么个相处模式,淡漠而高傲,他理解有能力的人总是有点自己的小脾气的。
赵明达温和一笑道:“那就不打扰少侠了。”
说是他转身去和茶铺老板打招呼,交代完之后,跟茶铺老板要了一碗茶,转身端着走向李长欢那桌走起。
“李老板。”
李长欢起身向椅子伸手,示意赵明达落座。
赵明达却是先放下茶碗,然后看向同座的公输仇,疑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公输家掌门人,公输仇公输先生。”
“原来是公输先生,久仰久仰,我早就听闻公输先生的才华,尤其是那公输先生改装后的马车,结实省力了不止一倍。”赵明达扬起笑脸,谦虚作揖礼,夸赞道。
然而,公输仇稳坐如山,只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没有一点开口的想法。
赵明达对此并不显尴尬,他习惯了,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李长欢先一步开口为他解围。
他伸手按着赵明达交叠的双手,让他坐下,然后道:“公输先生的能力确实厉害,公输先生正好和我此行同路,他正好肯赏脸,我才能和公输先生一起同行。”
一旁的公输仇眼都不抬,仿佛两人讨论的不是自己。
赵明达和李长欢在生意场上打过几次交道,对互相的感官不错,可以说是出门在外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也互为理解对方的处境。
在秦朝y严苛的制度下管理的商人,地位和处境都一般,招人待物上总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谦卑,他们习惯了看人脸色,家族有点势力的或者是本身有点职权的这类人的冷眼,他们也没少受。
故而商人互相遇上了,能互相拉对方一把都不吝啬伸手,李长欢对赵明达也是这样,赵明达对李长欢同样如此。
赵明达顺着李长欢的话往下说,顺势转移话题道:“李老板,我记得前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就是一月前吧,你说是要往南境那边做点生意,没想到现在就看到你了。”
李长欢一笑道:“赵老板,你看我这车队也应该知道,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了。”
“我在南边得知消息的时候,手中的货物正好已经脱手了,便带着银钱一路过来。”
“原来如此。”赵明达点了点头,他得知消息之后,花了点时间去筹集,一来一往的耽搁了时间,故而和从南边赶来的李长欢遇到了。
李长欢:“我们来得都不快,我听茶铺老板说,已经有几波人往咸阳城那边赶去了。”
赵明达闻言微微挠头,有些懊悔道:“我还以为我算是快的呢。”
他得知消息的时候,瞬间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几乎没思考,立刻便着手去筹备东西了,没想到竟然慢了好几波人。
“早知我筹备的时间更短些了。”
李长欢安慰道:“赵老板,莫急,离殿下定下的日子还有三日呢,你我如今距离咸阳城的距离已经不远了,赶到是绰绰有余。”
“殿下定下七日时长,想来也是为了远一点的商人能赶到。”
“唉,我这不是想着早点进城,让殿下感受到我的诚意吗。”赵明达老实道,世人看他们这些商人只唯利是图,这些固有的想法不利于他们做生意,所以赵明达做生意时会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诚意,这也是他的为商之道。
李长欢:“殿下给出的诚意够多,我想他是真心相待,既是真心便不会计较这些。”
得了李长欢的宽慰,赵明达心中宽慰不少,他这才放下愁绪道:“李老板所言有理,是我杞人忧天了,这样你我既然遇上了,不妨一同前行。”
“我路上曾遇到匪人,多亏有武功高强的白少侠路见不平,有他和他的人在......”
“啪。”茶碗扣在桌面的声音重重响起,场上顿时一静。
“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聒噪的很,要叙旧去一边去,别在这里烦老夫。”
看着似乎是生气的公输仇,李长欢陪笑道:“是李某的不是,一时和友人想见聊的开怀,打扰到先生了,我等这便一边去。”
言罢,两人端着自己的茶碗远远地换了一张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