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姒的疑问,许闻溪只是笑了笑,面上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比夹竹桃还要惑人。
回去路上,许闻溪突然说了一句:
“长者赐不可辞,也不知到底是多大的福气。”
红姒似懂非懂,却没有再多问。
闻溪思来想去还是以杂货店的名义捐了款,虽然不多,却也得了实际的好处。
当运河贸易彻底开通时,自己手中的生意也有了优先权,不是沈府的,而是她的。
就在许闻溪暗地里将自己的小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她没忘记让刘掌柜为自己办了件事。
许闻溪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刘掌柜难以置信地问道:
“娘子何须如此早就开始给沈少爷物色妾室?”
“你只需按我吩咐将人找到就是。”许闻溪对此并没有过多解释。
刘掌柜对于许闻溪的要求却有点为难,回道:
“照您的说法,清白人家的姑娘似乎不太好找。”
许闻溪对此只有一句话:
“我只要人。”
言下之意,是不是清白的并不重要,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行。
没过多久,刘掌柜就回消息说人找到了,不过花了点银子,最重要的是卖身契在手上。
许闻溪没去见人,而是直接让刘掌柜将人安排住进了离沈府不远的小胡同里,那里刚好就是沈府后门的必经之路。
在这期间,江陵的官员们再次就运河贸易的事到时赫辰的别庄秉职,这次知县耍起了小聪明,特意带上了自己大舅子。
只因大舅子也是个商户,不过在江陵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要知道时大人可是官家面前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他想着若是大舅子真在大人面前得了脸,今后不说是做皇商,就算能捡点官家手里漏下的好处,那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然而令知县没想到的是,此次秉职确实是给大人留下印象了,却不是什么好印象,到最后他几乎是瘫软着被同僚架着出来的。
知县觉得冤啊!立即向知府大人家递了拜贴,天刚擦黑,他就带着好礼好酒敲响了朱门。
“莫喝了,看看你这样子。”张安良略显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门生江陵知县冯蒲知。
“恩师,学生不明白啊!”冯蒲知说着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才接着道:
“学生就算犯了错,时大人也不至于将我骂成这样,学生都快以为自己乌纱帽不保了。”
闻言张安良笑了笑,说道:
“你确实犯了错,但是你可知你究竟犯的是什么错?”
冯蒲知茫然地眨了眨眼,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报错了县中的婚配人数?”
张安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这错大错小,还不都是大人说了算,最主要的是有没有人能将大人的情绪给安抚下来,或者说只要那人在,大人就不会太动气。”
“这要从哪找这样的人?”冯知县顿时觉得更加迷茫了。
见张安良笑而不语,冯知县立即起身对着张知府深深地拜了下去,并说道:
“学生愚钝,还请恩师明示。”
张安良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才眯着眼睛说道:
“这好好的消息灵通之人,怎么说换就换了呢?”
冯蒲知刚想说自己没换人,接着猛然想到在酒楼里那次,许娘子自称自己只是消息灵通的画面。
“恩师说的是那许娘子?”
冯知县在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太过离谱了些,那许娘子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就与时大人扯上关系了呢?
“不然还能有谁?”
张安良想起大人在阁楼上“赏花”时的神情,还有那宝蓝色远去的身影。
大人还真是惜花之人呢……
冯蒲知对此却大为不信,且不说一个是商户冲喜娘子,一个是京中世族高官,两人身份差距巨大。
就说带不带那许娘子同自己的秉职又有何关?大人总不能就因此等小事向他发难。
张知府看对方这样,便知道对方这是不信了,顿时他也不高兴了,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说道:
“怎么?你这是不信?”
冯知县看上峰这样,顿时心里暗暗叫苦,却也只能陪着小心地说道:
“不是我不信,而是那许娘子的身份对于那位来说实在是太过卑贱。”
张知府凉凉地说道:
“卑贱不卑贱,那也是大人自己说了算。”
“可……那许娘子除了会做生意,可谓是一点长处也无,更何况,对于女子来说,这经营买卖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冯知县见上峰没开口接话的意思,才又咬牙说道:
“就算那位在意的只是皮囊,可许娘子的长相太过明媚张扬,并不是时下推崇的温婉清丽之美。”
张知府嗤笑一声,为自己斟了杯酒,说道:
“这大鱼大肉吃惯了,总想吃吃清粥小菜。再说以大人的见识什么样的才女佳丽没曾见过?可偏偏许娘子那样的才是最少有的。”
听完张知府的这番言论,冯知县心中的想法顿时也动摇了。
可想到家中母虎,冯知县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张安良见对方这样无奈地笑了笑,亲自为冯蒲知斟了一杯酒,在对方诚惶诚恐中一语点破:
“你小子就算不说,本官也知道你今日带去那人,其实是令内的娘家兄弟吧?”
冯知县没想到恩师竟然连这也知道,接着不等他说话,张安良又接着说道:
“下次你只需带上那许娘子,就算是将功补过了。”
“可……”冯知县擦了擦额上的汗迹,想着家中母虎,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张知府见冯知县这没用的样子,顿时气得冷哼一声。
他虽然私底下知道冯蒲知惧内是出了名的,但是却没有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候,这家伙还如此瞻前顾后。
“你觉得到底是令内的娘家重要?还是你头顶的乌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