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入院子门就听见段义大吼大叫的声音。
她清咳了一声,“谁说是我爹?”
怎么段七回来了也没人通知他们一声?
段家的人纷纷后退,生怕段七动手,第一个打的是自己。
这两天段义威风耍的足,虽然看见段七他腿肚子也抽筋,但还是仗着亲爹的身份一步没退。
“小七……你……啊!松手,你松手啊!啊——”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侯府,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颜浣西也瑟瑟发抖。
太吓人了,段义的两只胳膊生生被折断的。
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里,好疼!
段义疼地说不出话,恶狠狠地瞪着段七!他是她亲爹,她怎么能下如此狠手?
他有什么错?女儿赚钱,不就应该孝顺自己吗?
如今家中困顿,段七作为女儿,不仅不闻不问,还把钱送给别人,她还有心吗?
“段七!你个孽障,你几个兄弟都还没成婚,你忍心看着他们娶不上媳妇吗?”
“你作为段家女儿,我不指望你光耀门楣,但是你不能亲疏不分,拿钱去给外人!”
“你还在段家家谱上,你赚的钱都是段家的!孝敬亲爹,扶持兄弟,都是你应该做的!”
段七本来赶了几天路,心情就烦,她掏了掏耳朵,“你要多少钱?”
段义一听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段七会再动手,没想到会问这个。
看样子是自己的说教起作用了,毕竟是女儿家,打也让她打了,气也让她出了,她还有什么可怨恨的?
他支撑着站好,示意儿子们扶着他。
“给我们在京中置办一处院子,你几个兄弟娶妻的聘礼你也一并办了,他们往后的营生,你也要想办法。”
段七慢慢坐下来,“还有呢?”
“每个月孝敬我五百两,家中一切开销你也得出,至于其他的,等我日后想起来再说。”
“这些也不多,你多接点活,听说送来的拜贴很多,你全应承下来,把价钱往上提一提就行。”
“接活的事情,让你兄弟替你操办,你也好省些时间多帮人驱鬼。”
段七点头,让秋月给她上了一碗下火的银耳汤。
谢立婠见她点头,忙拽着段七就要往屋里走,这傻丫头,段家分明就是想要吸她的血,她还点头?
段家人看到段七点头时,心里都在窃喜,怎么可能让谢立婠把段七拉走。
纷纷上前拦住,言词里都是警告。
“大夫人,小七都点头了,你一个外人还想干嘛?”
“赶紧把我妹妹的钱拿出来!”
顾君生则是不着急,段七可不是好惹的,她一直不按常理出牌。
段家的人……估计不会好受的。
段义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也不顾胳膊上的疼,在段七对面坐下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段家好了,你日后才会好。你别看你兄弟如今困顿,一旦有了营生,一定会起来。”
“到时候你赚钱,他们光耀门楣,这一家子的日子岂不是好过?”
段七也不恼,她弯弯的眼里装满了笑,“是不是还得给您再娶几房姨太太啊?”
段义面露喜色,“你要是如此孝顺,为父也不好拒绝的。”
“哦。”
段七一口饮尽银耳汤,数了数段家的人头,七个,她将碗摔成七块。
随后在段家人不解的表情中,一人发了一块,“拿着,只要拿着它,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有了。”
发完之后,段七拍了拍手,“秋月,带小寒和小龙回屋,接下来的事情少儿不宜。”
段家的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还以为段七不想让孩子捣乱,影响他们商量家事。
只有顾君生看明白了,他对还愣着的严武说道,“去拦住段家人的退路。”
严武不明白,但还是照做。
暗处的暗卫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段姑娘要开大了!
战场准备好,段七也收起了笑。
“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要多少钱?”
段义不解,但也说道,“这如何算的清,一家人,你难道还要跟我们算账?”
“给个具体数,我好准备。”
“那就五百金吧,你应该拿得出来吧,不行就去问那些人家借,你帮过他们,借点钱给恩人用用,也是应当的。”
五百金,一粒避暑珠的价格。
段七活动手腕,“拿起瓷片,你们开始自杀吧,七个人,五百金,你们也算死的贵。”
“你胡说什么!”
段义站起来,“你想杀我们?你就不怕王法吗?”
“不是我要杀你们,是你们为了五百金自杀。要是你们下不去手,我也可以代劳,只不过我最近手抖,可能会有些疼。”
段七秀眉一挑,“谁先来?”
她指着段义,“你话最多,从你开始吧。我帮你啊,忍着点疼。”
段七捡起瓷片,一步闪到段义面前,“别叫,我怕一次性割不断,要多划拉几次!”
瓷片抵住喉管,段义紧张的口水都不敢咽,他想说话,又怕段七真的下手,可是不说话,段七也会下手!
这个孽障,压根就听不进去自己的话!
“小七,你,你别动啊,他可是父亲,是你的父亲。”段七的大哥双腿直打哆嗦。
段七闻言,手上一抖,化开一条血线。
段义感觉脖子上一凉,恐惧占据上风,他踉跄着想跑,被段七死死压着肩膀。
“都说了别说话,别乱动,还没割开喉管呢?破了皮肉而已。”
她如魔鬼轻语,“别怕啊,下次我对准了划!”
段义后悔了,段家人也后悔了,他们后悔来京城,后悔听了颜浣西的撺掇来找段七麻烦。
这个段七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小七,而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恶鬼!
有几个人想跑,被严武拦了回去。
段义吓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胯下流出骚臭的液体。
顾君生给段七递了帕子,“你悠着些,弄脏了地。”
段七反推回去,“你捂着些,我还要用手呢。”
“你你,到底想干嘛啊?我们走还不行吗?我们离开京城,再也不来找你了。”
段七大哥哭了出来,他是想荣华富贵,但是他也要命啊!
段七笑道,“急什么?一个人都还没死呢,嚎的什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