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摸了摸长高的鼻息,死了!
她记得自己只是打晕了人,怎么会死了呢?
段七觉得心里凉凉,回头看着白荷花肚子里的鬼娃,它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段七,笑也还是那个笑。
看的段七莫名其妙。
只要鬼娃没暴动,没有破肚而出就行。
段七在原地静静等着长高睁眼,他布的生死阵还没破,他不会死的。
果然没到一会儿,长高像是憋了一口气猛地睁眼,看到段七后更是怒瞪双眼,“段七,你无耻!”
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被封住穴道,“小人行径!”
“你了不起,你君子,你杀这么多人用了这么多无辜性命只为了一己私念。杀你百次都不为过!”
说到这里,段七突然有了怎么消除怨气的办法,她将长高扶起来靠在墙上,然后对怨气奶娃娃说,“他就是凶手。”
“你们的娘亲,你们的肉身都是被他埋在这里,杀了他你们就能给娘亲和自己报仇。”
长高这才发现周围浓厚的怨气,“不,你们不应该能出来的,段七你居然放他们出来。”
“不是我放的,他们自己出来的。”段七说道。
看样子长高是用了什么手段将怨气封在了墙里,如今这些怨气又不知为何化形而出。
长高没心思去想段七有没有撒谎,他一遍一遍念着咒语。
前赴后继的怨气奶娃娃一层叠着一层,长高念的再快也有几个漏网的。
怨气奶娃娃扯住长高就是撕咬,长高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没一会儿就死了。
没了撒气的对象,怨气奶娃娃看着段七,意思就是没玩够。
段七哄娃娃,“一次就够了哈,等后面我再让你们玩。”
哄完了这边的娃娃,段七又开始哄这边还在肚子里的娃娃。
“你想不想出来?”
鬼娃还是保持吓人的笑,不说话也没动作。
段七也没见过鬼娃长什么样,不知道它是怎么个性情。
按理说鬼娃能说话又能笑,这个样子,应该能出来了。
但是它这么久不出来是为了哪般呢?
“你为什么不出来呢?长高死了两回了你也不激动,也不想出来,你是不是长脑子了?”
鬼娃还是笑,只是笑着笑着闭上了眼,满脸依恋地靠在肚子里。
段七灵光一闪,难道鬼娃对白荷花有了感情?
它知道自己出来会害死白荷花,所以它不愿意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将白荷花和鬼娃带上去,利用谷夫原的医药系统,救下白荷花,至于鬼娃……不好处理。
她一边想着一边给长高贴了几张符,免得怨气奶娃娃杀了他太多次会要了死阵里人的命。
长高悠悠醒来,现在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段七跟那些怨气唠嗑,消散了不少怨气,剩下几个怨气很重的不愿意离去。
段七好言说道,“走吧,我帮你们报仇,肯定不让他好过行不行?”
他们不走,固执地围着长高,满身的怨气快要化作实质。
长高以为段七妇人之仁,明明可以打散怨气却还想要消解怨气,让这些怨气转世投胎?
他不想听段七废话,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
他用灵力冲破穴道,吐出一口血后,取出法器,念动咒语强行要打散这些怨气!
段七惊呼,“别动!”
长高哪里肯听,法器晃动,灵力发光,靠他近的怨气开始被打散。
段七飞出去想要再次敲晕长高,长高对此有了防备,他脚下生风,快速躲闪。
他念得越来越快,剩下的几个怨气“咻”的一下钻入地下。
“都是我挖出来的孽畜,还想杀了我吗?”长高松了一口气。
段七护着白荷花挪到远一些的地方,她知道这些怨气不是怕,他们是在地下聚集更多更强的怨气,随时准备反扑!
为了稳住这些怨气,只有杀了长高。
段七拿出通讯令牌,准备让北冥和易万里破了生死阵,突然地面晃动起来,浓浓的怨气打着旋儿从下面窜了上来。
一个巨大的黑色婴儿,闪着红色的瞳孔,出现在段七面前。
他先是伸手捏住了长高,一口吞了下去,长高连喊出声音的功夫都没有。
黑色婴儿又转身看向段七,伸手就要抓人。
段七一个闪跳,退到一侧。
她翻转剑花,在手心割出一道口子,用出了血圈。
段七躲避着黑手,掌心合拢念诀,“收!”
黑色婴孩受牵制,他仰天发出巨吼,震动四周,泥巴开始成片成片的滚落。
里面的白骨落了一层又一层。
一颗小孩骷髅头掉在段七肩膀上。
她不敢动,从黑色婴儿身上传过来的怨气和生前他们遭遇的一切正攻击着段七的身心。
她努力站好,“不疼了,都不疼了,没事的,别害怕。”
黑色婴孩还是吼叫,最后像个孩童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力道巨大。
慢慢地,上方塌方,段七躲闪不及,身上脸上头上,都是被骨头和砖石砸出的伤口。
就在一块巨石要落到段七头上时,顾君生出现了。
他从天而降,一掌劈开巨石,周身灵力涌动。
段七也没时间好奇他怎么会有灵力,咬着牙说道,“在我背后,给我灌灵力!”
顾君生站在段七身后,掌心轻轻放在段七背上,用力传输着所有的灵力。
有了灵力加持,段七轻松一些,她没意识到,她和顾君生身上都泛着淡淡的金光,碰到金光的东西都化作粉末。
没了外力干扰,段七屏气凝神,掌心再次握紧,气沉丹田,长呵一声,“收!”
清晰的痛感席卷而来,一声声孩童的啼哭声将她拉进一段残破的记忆中。
记忆里,洞窟里塞了好多女人和男人。
长高的声音在记忆里不停地响起,“她怀上了,带过去,不要让她死了。”
“这个男人不能让女人怀孕,扔出去,埋了。”
“她生了几次?四次?还挺能生的,挺好,多给她些吃食。”
记忆中的画面一转,有人抬着因为生产或者害病而死的女人出去,她们赤条条的被埋在了更深处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