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示意苏菱歌走到自己身边来,苏菱歌照做,后面跟着周霁禾,周霁禾是周祈砚和苏菱歌的女儿,比周长应要更小一些,今年方才8岁,是这一辈儿孙中年纪最小的。
苏菱歌坐到楚芸身边,望着楚芸,唤道:“母妃~”
楚芸望着苏菱歌,满眼的心疼,说道:“孩子~是娘对不住你,让你早早地就失去了夫君,让禾儿没了父亲~”
苏菱歌连忙说道:“这与母妃又有何干系,母妃不要将所有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早该预料到这一点的,不过,好在,阿砚是为了百姓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
楚芸也明白苏菱歌不过用这种话来宽慰自己,实际上,苏菱歌的这些话连她自己都安慰不到,又如何能安慰到楚芸呢?
周霁禾虽说年幼,可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难受地往苏菱歌怀里靠,苏菱歌顺势搂住她,楚芸瞧见她这一动作,招呼周霁禾到自己的怀里来,周霁禾上前去,上了床塌,躺在了楚芸怀里。
楚芸轻抚着周霁禾的头发,说道:“禾儿,难过就哭出来吧,别忍着~”
周霁禾摇摇头:“我爹说过,如果他不在了我要保护好娘亲,我不能哭,我要坚强~”
楚芸:“你要坚强,和你想哭这是两码事,坚强不代表你不能哭呀,哭完再振作起来那也是坚强!”
周霁禾望着楚芸的眼睛,懵懂地问道:“真的?”
楚芸点头,慈祥地回应道:“真的。”
周霁禾得到肯定回答后,顿时委屈上头,撇嘴哭泣。
周霁禾趴在楚芸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那哭声也深深感染着楚芸和苏菱歌,周怀仁此时在外室听着,也很不是滋味,默默地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第二日,周星洛等人到了城外,穆南王府众人都已在城外等候,沿途都是穆南王军和留在城中的百姓,所有人都护送着周祈砚回家。
周长应捧着周祈砚的灵位,领着自己的父亲回家,在这个只有12岁的少年身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成熟,而这一成熟,却是以失去至亲为代价,不免令人唏嘘。
周长应方才踏入城中,便响起了一句句:“恭迎三公子回家!恭迎三公子回家!……”
这些声音一部分来自将士们,还有一部分来自百姓,所有人都对这个舍身抗敌的三公子充满了敬佩与尊崇。
回到家中,一个又一个的官员同僚前来吊唁,周长应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尤其镇定,颇具礼数。
不少人私下里都说周祈砚的这个儿子长大了,懂事了,礼数周全,是可以挑起大梁的样子~
只有穆南王府的所有人都担心地望着这个孩子,所有人都知道周长应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难受,所有人都害怕他会这样憋在心里,更希望他能够发泄出来,所以,这一晚,周星洛在灵堂中对周长应说道:“阿应,你别一直憋着自己的情绪,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如今这里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你可以做你自己~”
周长应望着周星洛,又望了望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再也控制不住,整个身子都跪了下去,趴在垫子上抽泣。
苏菱歌见到这般,上前去轻抚周长应,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周霁禾也走上前,靠在自己哥哥身边,抱住周长应,哭了起来。
周长应听到周霁禾的哭声,起身抱住周霁禾,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泣。
苏菱歌也抱住两个孩子,一时之间灵堂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周星洛想要给他们一家人最后相处的机会。
周星洛走到灵堂外,周长洲、周长生和周长霖向她行礼:“姑母~”
周星洛点点头,随后对他们说道:“你们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三人称是。
……
周祈砚出殡那天,穆南王府的所有人都一同送周祈砚最后一程。
周祈年提前命人做好准备,谨慎提防南照大军的进攻,可令所有人都没想明白的是,南照竟然放过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