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县,富贵居。
午饭时分。
常乐县最大的高档酒楼——富贵居门前,站着常乐县各行业有头有脸的七位大富户。
他们是酒楼东家沈忠岳,赌坊东家钱世平,古董铺东家朱令福,粮店东家何诚,客栈东家周方志,当铺东家何四海,绸缎铺东家杨延修。
这些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狄县令的光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狄仁杰带着李文扬、郑武和狄浦走了过来。
……
“狄大人,您来了。”
“欢迎县令大人。”
“恭迎狄大人光临。”
“小人恭候县尊大人。”
沈忠岳等人连忙上前迎接,热情的招呼着。
“多谢诸位,请带路。”狄仁杰客气的拱手施礼。
“狄大人,请。”沈忠岳右手摆出让先的手势,转身在前面引路。狄仁杰跟着进入富贵居,其余众位富户紧随其后。
很快,狄仁杰和众富户进入二楼最里边的雅间。
酒楼掌柜陪同李文扬、郑武和狄浦进入另一个雅间。
沈忠岳邀请狄仁杰坐主位。
再三推让,最后盛情难却。
狄仁杰坐在主位,东边座位依次是沈忠岳,何四海,周方志。西边座位依次是朱令福,钱世平,杨延修,何诚。
见众人都已落座。
酒楼东家沈忠岳,先是介绍了在场的所有商户。
“我等商户这次宴请县令狄大人,一是为了给狄大人接风洗尘;二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迎接狄大人赴任,特意赔罪。希望狄大人勿怪。”
沈忠岳代表众位富户率先发言。
狄仁杰笑了笑,“多谢多谢。诸位都是各行业的翘楚,生意繁忙。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大家不必自责。”
“狄县令真是宽宏大量之人。”何四海拱手施礼。
“狄大人,您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赴宴,是我等小民的荣幸。小人借花献佛,敬您一杯。”朱令福端起青铜酒爵,干了一酒爵。
狄仁杰客气的应酬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狄仁杰心想:“穷人一家三口算,一天花三文钱,一年花一两银子。那么一年一两银子够六七个乞丐喝粥。”
狄仁杰点了点头,继续心算:“北城区约有两千个乞丐,一年大概需要三百两银子。”
想到此处,狄仁杰心中盘算着如何说出施粥之事。
这笔三百两的巨款,数目不小。在常乐县城够买两套顶级豪宅了。
何四海看狄仁杰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
“狄大人,不知道有何烦心之事?但凡我等能够相助,必会尽力帮忙。”
狄仁杰听闻,恢复了神情。“本官近日去北城区逛了逛。发现有许多穷人和乞丐,正在逃出常乐县。长此以往,对常乐县的发展不利。”
“不知狄大人有何良策?”钱世平插了一句。
狄仁杰皱了皱眉,不知如何开口。
“县令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朱令福看向狄仁杰。
“本官想要施粥,防止人口流失。细算一下,一年需要三百两银子。奈何县衙没有足够的银两,所以烦闷。”
沈忠岳心想:“我们七个富户,每人五十两,足够了。”
想到此处,“大人不必烦恼,小人愿意出五十两。”
其他六人也纷纷表示愿意出五十两。
狄仁杰倒满一酒爵关外白酒。
他举起酒爵,“诸位,本官在此感谢大家。希望从今日起,诸位可以联合一起,在北城区施粥。本官敬大家一杯。”
说罢,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爵,一饮而尽。
“大人放心,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宴会之后我等立即去办。”沈忠岳放下酒爵,笑了笑。
其他富户纷纷表示赞同。
狄仁杰又和众人闲聊一通。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返回县衙。
常乐县衙,二堂。
太阳刚刚落山,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晚饭时间了。
这时候,狄浦匆匆跑进二堂,“大人……。”
“出了什么事?”狄仁杰心中一惊,从座椅上站起来。
狄浦走到郑武旁边的茶几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大人,有好事。”
他缓了一口气,“刚听一个返回三班房的站班衙役说。他路过北城区的东西二街道时,看到很多乞丐排起了队伍。”
“快说啊。”郑武好奇地催促。
“问了才知道,是本地七大商户在此施粥。”
狄仁杰听了,顿时心情舒畅起来,“走,我们去现场看看。”
常乐县城,北城区。
狄仁杰、李文扬、郑武和狄浦,来到北城区的东西二街道。
远远看见街道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出了北城门向东。
一路上,再也看不到逃离常乐县的乞丐。
狄仁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笑了笑,“看来这些商户还是很守信用的。人口流失暂时止住,我们可以安心的办案了。”
过了几天。
金虎带着刑部回文,返回常乐县衙。
狄仁杰看到案卷已经核准。命金虎解封孙心汉家的土院子,官卖充公。
陇右道,瓜州,常乐县。
七月,骄阳似火。
南城门外,几棵大树下,一个牌九摊子前,几个少年正在玩牌九。
一个橙衣少年。
一边玩牌九,一边注意着进出县城的人。
在旁边的官道上。
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一扭一扭的向常乐县城走去。
那橙衣少年,不时的偷瞄几眼。
直到那妇人走进城门,看不见踪影。
不多时,一个粉面桃花、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子。扭动着性感的腰身,从南城门出来,向南走去。
那橙衣少年,又不时的偷瞄几眼。
他趁人不备,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上即将流出的哈喇子。
这一幕幕,一直被远处的老者远远的看在眼里,他已经观察了这个少年几天了,发现他每天都会偷瞄路上的漂亮女人。
橙衣少年下完一局,换其他人上场,他则在旁边观看。
老者走上前来,俯在橙衣少年耳边耳语,“小伙子,那个女子我认识。想上吗?来我家陪我玩一局牌九,我就帮你搞她。”
橙衣少年犹豫了一下,跟着老者离开了。
热风扑面,艳阳高照。
孤独的院子里的四棵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散发着火焰的希望。
树下的石方桌上,一老一少正在推牌九。
黑衣老者面色和蔼,时不时的笑了笑。
橙衣少年心不在焉的玩着牌九,心中想着春宫好事。天气闷热,少年脸色微微发红,有些许汗珠从额头渗出。
牌局结束了,少年摔了一把汗,“什么时候搞她?”
突然,他看到老者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这时,一个匕首突然插入他的喉咙,他心中后悔,挣扎着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力气。
“嘿嘿,周晓航,你是第五个,去阎王那儿报到去吧!”
老者扭曲的皱纹舒展开来。
他拿起酒葫芦,灌了口关外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