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晚上的程朝醒来发现好多了,骑马射箭应该不成问题。
他就只带了奉华一人上马车,叫奉信酸个不停。
刚进国子学的二道门,程朝就看到前头还有个熟人,平日里一块玩得多,程朝一下子就认出来是江漓了。
程朝今日心情好,快步跑过去,一下子跳到了江漓身上,又快速起来,揽着他的脖子好兄弟俩似的笑着。
江漓一个踉跄,笑着给了他一拳,“程三你伤又不疼了?”
“今日早晨一起来感觉好多了,放心,今日的武考我定能拿个第一!好让我那个不长眼的爹好好瞧瞧,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
两人打打闹闹进了书德院,却一下子撞上在亭子旁等候多时的孟珠。
两人没瞧见孟珠,孟珠却快步从亭子中走出来,一个箭步拦住他们,“我特意来感谢程少爷的。”
江漓在程朝耳旁用气音问这是谁。
程朝冲他小幅度地摇摇头,然后对孟珠说,“举手之劳而已。”
孟珠想和他多说几句,却憋不出一两句话来,只能悻悻地走出书德院。
江漓拧着眉,“这是谁?”
“是昨日在集书馆碰到的,江南院的孟珠。”
程朝行步到书德院后面的竹林,感叹国子学的风景当真不错,这书德院更是有片竹林,冬日下雪之时旁的院的都要进来赏一赏这美景的。
程朝打算制个竹香,原料之一就是这竹叶。
他招过旁边的侍从,交代他给折些竹叶散学后给他。
只是折些竹叶,并不是什么大事,侍从爽快地应了。
江漓却道:“江南院的?咱们和他们素来不睦……”
程朝进了仁字班,“他说不定只是感谢我昨日借他玉牌而已。”
江漓也没再多说什么。
上午是考音律,程朝惨得很,他主修了两门乐器,兼又习了笛和瑟,一上午累的不行,一会儿跑这里一会儿跑那里。
人家都早早考完了在院子里歇着,他考完就晌午了。
少年人不经饿,程朝又累又饿,前胸贴后背。
许典建议,“咱们去福全斋吃吧。”
几个人都双手赞同,他们实在受不了东堂每天雷打不动的菜式了,摆盘精美,味道也好,但就是要吃吐了。
程朝几人每次吃腻了东堂的饭菜都要翻墙偷溜出国子学,前往福全斋用膳。
他们都是常客,和掌柜的都熟,早在程朝还在考笛的时候,许典就贿赂了一个侍从出去告知掌柜。
程朝这个情况翻墙属实有些困难,是几人合力将他给弄下来的。
福全斋离国子学近,也不必坐马车,几人猫着身子从国子学后面钻出来,再一溜烟快走几步就到了福全斋门口。
掌柜早派了人在门口等他们,又遮遮掩掩地带着他们从隐蔽处上楼。
“几位少爷,这是您们常用的雅间,我们掌柜的可吩咐了,平日都不接待旁人呢!”
许典听得高兴,一挥手,豪气道:“回头结账时多打赏给你两个钱!”
程朝又使了钱叫他去买糯米八宝粥。
许典道:“程三你山珍海味不吃,偏偏爱那些个清粥小菜的,那王氏的糯米八宝粥就那么好吃?”他语气有些迟疑。
程朝自然看出他的意动了,懒得理会他的嘴硬,又叫来侍从,“看见没?在座的几个大少爷,再买几份过来!”
他扬头说笑:“可快些,大少爷不等人的!”
“大少爷有钱的很,尤其是这个穿紫衣的,出手最阔绰!”
许典低头一看,穿紫衣的可不就是他?冤大头?
他急的又嘟囔两句程三程三的。
江漓和他们说江南水灾的事,“我爹说圣上是铁了心要整改江南治水的官员的,估摸着罢官的罢官,降职的降职,该杀头的也杀头。”
谢优云义愤填膺,“他们贪了朝廷的赈灾款就该这样的,那些给百姓们的银子竟让他们中饱私囊了!”
“怪不得人人都穿金戴银的,都当了土皇帝了!”
“都是不作为的贪官!”
“不能一竿子都打死吧,还是有好官的。”齐黎宁反驳。
“寥寥无几!”谢优云恨恨地将藕片咬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正是这个理,咱们能想到的圣上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下子又牵扯出许多事来,这不又调了江南的官员来京,估计是要几年调一次了。”
江漓抿了口六安瓜片,“现在江南是人人自危了。”
程朝听他说“江南的官员被调回京城”,心里一动,想起自家的二叔,问道:
“这样确实有用,但这江南的官员调回京,是怎么个说法?”
“这是我从我爹书房里看到的,就这么给你们说一嘴,其余的都不知晓了,这圣上旨意还没下来,你们别瞎说啊!”
齐黎宁知晓其中说道,告诉他们:
“分两种情况,圣上现在准备南北官员调动,现在准备筛一批官员,剩下的再看着办,留京任职或是外放。”
程朝垂眸思索,他二叔倒是可以抢占先机!
菜上来了,程朝要的糯米八宝粥也买回来了。
许典皱着眉尝了一口,“哎程三,还不错!”
“能得了你这个挑剔的少爷的夸赞,这糯米八宝粥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