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九月更完 应该是可以的)
(我有些事情 所以尽快要更完 质量也保证)
三人刚走到二进门处,就听见里面的怒吼声:“程育!你给我过来!”
程朝挑眉,是程侍郎没跑了,他感慨万分,原书中所讲程育是程运最爱护的幼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不是程育不好,是程运的不是,他总是将期望寄托在子女的身上:
非要将长女程薇嫁给何冕,以谋求长平侯府的照顾,还美其名曰诸女中他最看重程薇,所以才将这难得的好婚事好郎君给了程薇;
对程朝更是两极反转,一心想要程朝科举名次前列,样样出众,成为他同僚聚会的谈资和骄傲,却又见不得程朝越过了他去。
此中心理,程朝也不难猜到。
程育和幼年时的程朝一样,对他们这个爹已经不抱希望了,自然也不会白白挨打,灵活的小身子四处乱窜,程运本就是文人出身,当即累的气喘吁吁,迟迟追不上程育,他恼羞成怒,插着腰怒吼吩咐,“你们几个,快拿着他,押到书房来!”
“爹这叫什么话?育哥儿是您的儿子,更是幼子,尚才几岁?犯不着拿他到书房。”程朝看向程运,“爹生气育哥儿,因由我也差不多能猜到,左不过是读书用功不合您的心意了——”
“可,我不是育哥儿,他也永远成为不了我。”
程朝顿了顿,这番话他早就想说了,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不到时机,他也不可能自然而然地说出,不只是现在,更是在书中,书中程运偏袒幼子,常常便对彼时的程朝恶言恶语,“你比不上你弟弟,被你祖父、母亲惯坏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太多,而如今,也是这样:
程运喜他反而对程育严格要求,也是常说“你不如你兄长天资高,你背书太慢了,你兄长不过一个时辰就背会了这篇文章,更不要说释义了,可你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
程朝不会是程育,书中不会;程育也永远成为不了程朝,如今也不会。
程运怔愣许久,才慢慢道:“育哥儿,快去背书吧,今儿就不罚你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宽容了许多。
程朝却不让,冷声道:“家中有贵客来访,父亲却昏头转向的,今日也不必看着育哥儿背书了,我是乡试魁首,这般文采教育哥儿是绰绰有余了。”
庄策适时开口,还是漫不经心的傲慢模样,眯着眼看向程运,“我父亲讲,朝中太师职位空悬已久,圣上早就让我父亲挑选人才了,我方才见程侍郎不错,说不定您是下一个太师呢!”
程运连忙道:“不敢不敢。”
这茬也就算过去了。
这厢程朝揽着程育朝自己的长乐阁走去,庄许二人一个抱臂、一个背手地跟着他,还有奉信在后面美滋滋地吃着芙蓉饼。
路上,程育崇拜地用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程朝,声音也是小少年的清亮,“长兄,你好厉害啊!爹现在也听你的话了!”
他又皱眉思索,“不对!是我从小到大,你都这般厉害,你是全天下最威武的兄长!”
许典轻嗤,“育哥儿啊,你兄长俊俏谈得上,文武双全也勉强,可这威武,却是不符啊!”
程朝不爽,回头就拍了他一掌,“我威武不威武,你不知晓啊?”
讲的是年幼时在国子学他骑着许典打的旧事。
许典脸红,嘀嘀咕咕地不敢说话。
转角处,却措不及防和带着侍女的程芙打了照面,程芙自幼就不是低眉顺眼的姑娘,她也学不来,清清冷冷的声音:“见过长兄。”
末了还问候一句,“长兄琼华宴上与诸位少爷的风姿,妹妹虽未曾亲至,却也是很向往的。”
庄策打量她一眼,凉凉道:“你消息很灵通呢!”
程芙平生最烦庄策这样的高官显贵,又兼有他吊儿郎当的,她福了福身子就带着侍女向前走了。
程朝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难得感叹,剧情早就偏离到银河系了,一切都改变了。
几人在长乐阁里玩闹片刻,程朝和庄策躲在床幔深处,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奇闻杂记。
庄策不耐,脑袋恨不得钻到书里,可书是被程朝攥在手里的,程朝正看的提心吊胆,眼前突然冒出个黑脑袋,他自是不干,一把将庄策推到床的另一头,“这是我家的书,我想怎么看怎么看?你一个丞相公子,还看不到这书不成?我不信。”
“这书不算罕见,东街文昌巷哪个书铺都有,一水儿的奇闻异录,什么样的民间怪谈比比皆是。”
庄策又凑到他跟前儿来,上去就是撕扯他的衣裳,“我不管,我就要你这书,你也说了,我可是丞相公子,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程朝一个巧劲儿躲过去,用书狠狠揍他,“你这话可是京都里纨绔子弟们的名言!而我最恨这种欺压之事!我这书,是颜如玉那儿买的,你叫你家小厮买个十本八本都不算什么!”
颜如玉是东街文昌巷里头一个的书铺,程朝以前很喜欢下学去挑挑宝书。
庄策佯装点头,又凑到程朝跟前,“那便依你的话,你看完后给我看,你如若还想看,便让我家小厮买是了。”
程朝无语,这哪里是依他的话,他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不成,我早就答应借给了壬等级的师弟了!”他眼尾一挑,“你,再等个三四月吧。”他说完便笑了。
庄策瞪眼,“你太受欢迎了!什么时候和壬等级的师弟玩一起去了?”
“是哪个?叫什么的?他父亲是什么官职?”
程朝懒得同他说太多,只寥寥几字,“上次还给我送樱桃红呢,不算玩一起,只是略说过几个话。”他倚在庄策身上,眼睛还离不了手中的书,含糊道:“我管他父亲什么官职,你也无须多问,左右都大不过你爹去。”
庄策往后靠了靠,好让程朝和他都躺的舒服,正好挨着程朝的几个大枕头,他看了一眼,嫌弃道:“这绣的是什么?我好久没来你这小阁,你竟让你家绣娘给你绣了这物什儿,我瞧着像是犬?”
程朝瞥了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懒散道:“是犬,你眼睛好灵,这是我娘绣的,一般人都认不出是犬。”他委婉道。
庄策对他颇为了解,自也是知道林夫人女红不佳,蓦了蓦没说话,嘴角却带着笑意。
“对了,你如果在颜如玉买书的话,当即付账吗?还是记在丞相府账上?”
“当即付账啊,我从没欠过账。”
“那就好。”程朝松了口气,看来庄策目前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两人正看到精彩时刻,庄策催促着他翻页,程朝却琢磨笔者遣词造句,待眉头舒展才慢吞吞地翻了页:
堂中八人众说纷纭,老者双目炯炯,语曰:“一恐有余,此女未死!”
众人背后起寒毛,惊恐万状,适一通体黑猫一窜而过,众人失语。
……
下面的程朝没有看见,他紧闭双目,将书本用力合上,庄策挤兑他,“你不会怕了吧?”
程朝嘴硬,“只是提前知晓了那女子未死,所以觉得无趣而已。”
庄策戳了戳他的肩膀,触手软软的,他轻笑,“你全身上下,嘴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