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晨南的眸光如同暗夜的鹰隼,紧紧锁定在江婉身上:“夜莺,你到底要不要回到本王身边?本王可以既往不咎,甚至许你更高的地位,原谅你犯下的一切。”
江婉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正要开口拒绝,却被夏语柔挡在身后抢先一步说道:“夜莺只是过去式,现在她叫江婉,江护卫的女儿,南都城少城主,柳青云的亲孙女,更是我北陵守城大将军林渊的夫人。婉婉身份尊贵无比,你觉得你配吗?你不过是一个蛮横无理、六亲不认的南王,也敢妄图染指她?真是痴人说梦!”
黑煞顺着王妃的话嘲讽道:“哟,您这内伤不轻啊,是不是昨晚又被哪个小妾榨干了?所以才打不过我们的江姑娘啊!啧啧,瞧你这虚弱样,连站都站不稳,还想让江姑娘跟你回去重操旧业?您配吗?你连给江姑娘提鞋都不配,还说什么既往不咎,你那小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谁信啊。再说了,柳城主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你,你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任晨南被黑煞的话气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单手紧握流星枪尽量稳住着身形。
他怒视着夏语柔和江婉,咬牙切齿道:“难怪,本王还纳闷儿呢,林渊身为皇城禁军副统领不保护皇兄,怎么会恰好跑到半路阻拦本王去北陵。敢情是去投靠北陵王那个废物,如今成了北陵的守城大将军,真是好手段!本王绝不会放过你们,都给本王等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夏语柔轻抚着尚未显怀的腹部,尽量克制好心态,冷道:“又骂我王爷,任晨南,别以为本王妃怀孕了就拿你没法。”
柳小雪被白煞紧紧的护着,但她还是趁任晨南没注意的间隙,手指轻弹,一道诡秘的碧绿色小光芒融入了江婉体内,原本疲惫的神色瞬间得到恢复,灵力充盈。
江婉握了握拳,感觉现在自己的状态好极了,第一反应就是将夏语柔护在身后:“欺我姐妹,杀我父母,父债子偿。任晨南,我们早该好好算算这笔账了。”
黑煞狞笑一声,手中的死亡镰刀挥动,死亡气息扑鼻而来,沙哑的声音嚷嚷道:“处理这种垃圾还是本大爷来吧,免得脏了你的手,不然王妃又得心疼了。”
任晨南嘴角挂着倔强的血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闪烁着不甘的火焰:“本王身为皇族后裔,血脉尊贵,你们敢杀我吗?你知道我亲哥是谁吗?若让我兄长知晓,黑白双煞又如何?你们,包括北陵王以及林渊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黑煞嗤笑一声,手中死亡镰刀在沙漠的沙地上重重一顿,激起一片沙尘:“打不过就搬后台?真是脸皮比本大爷还厚。你以为搬出你亲哥就能吓倒我?本大爷可不是吓大的。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皇族后裔,什么亲哥,那都是个屁。”
柳小雪被黑煞的豪迈逗得捂嘴偷笑:“黑哥,你这嘴真欠,不过我喜欢。”
向来冷静沉稳的白煞没忍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里藏着对老黑的爱意。
“你这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黑煞听到老白的夸赞,胸脯一挺,高傲地扬起下巴,像只傲娇的孔雀:“本大爷可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皇亲贵族。”
夏语柔身体微微后仰,对着身后的黑煞努了努嘴:“他兄长的来头,连王爷都得忌惮三分,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战王。”
黑煞一听到战王的名讳,原本高傲的神情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就连声音都颤抖了几分:“王妃,哪…哪个战王?”
白煞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低声道:“老黑呀,你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在龙国有谁敢冒充战王?肯定是那个人,只要一抬手就能秒杀大宗师强者。”
黑煞身躯一震,颤颤巍巍地看向任晨南,不确定的问道:“你兄长真是战王?”
任晨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嚣张:“哼,现在知道怕了?本王的兄长,便是那天榜第一,常年驻扎边疆,龙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战王。”
癫狂的黑煞竟显露出少有的凝重,高大的身躯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脚下的沙子被踩得簌簌作响,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惹不起,这个真惹不起。”
小雪眼波流转间满是戏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哥也有害怕的时候?”
黑煞瞪了她一眼,故作强硬道:“谁…谁怕了!我只是在思考对策。”
他话里带着几分心虚,却仍试图想要在白煞的面前维护自己威猛高大的形象。
白煞的眼神坚定如磐石,沉稳的语气充满力量:“老黑,不论对方是谁,只要敢欺负小雪妹妹和王妃,我们黑白双煞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定要护她们周全。”
黑煞看向白煞的眼神露出一丝柔情,随即挺直腰杆,手中的死亡镰刀在烈日下闪耀着浓郁的黑芒,沙哑的大声吼道:“战王又怎样!惹急本大爷照样把他突突了,毕竟本大爷也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他如同被激怒的阴间死神,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猛然加速间,宛如一道黑色闪电划过沙漠快速靠近任晨南,手中死亡镰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任晨南勉强举起流星枪迎击,但跟江婉的战斗后灵力虚弱,内力空虚,枪尖与刀锋激烈碰撞的瞬间,流星枪竟被震得脱手而出划过沙地,激起了一片沙尘轻扬。
烈日炙烤下的沙漠热浪滚滚,此时的任晨南倒在沙地上,倔强的想要站起身来,尘土覆盖了他的衣衫更显狼狈不堪。
黑煞的死亡镰刀悬在他的脖颈之上,刀锋闪烁着黑芒,随时都会终结其性命。
“南王,你不是常说北陵王是废物吗?那你现在也不觉得比王爷强多少。”
任晨南脸色铁青,嘴角却勾起一抹苦笑:“败兵之将,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好啊,那本大爷就成全你。”
黑煞回答简短决绝,刀锋尖角即将触碰到任晨南的脖颈,死亡气息笼罩着他。
就在任晨南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快住手!”
刀锋停在皮肤处,尖锐的尖角刺破表面鲜血渗出,只要稍加用力便当场毙命。
江婉搀扶着夏语柔缓缓走上前来,她的目光在任晨南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移向黑煞,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白煞、小雪、董玉红和孙二娘四人紧随王妃身后,气氛一时竟变得微妙起来。
黑煞一脸郁闷地看着夏语柔,不解地问道:“王妃,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要放虎归山,等着南王将来恢复了来杀你?”
柳小雪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疑惑地望向夏语柔,脆生生地开口:“姐姐,你不是教过雪儿不可有圣母之心嘛,怎么现在反而要阻止黑哥杀他呢?万一日后卷土重来,您和王爷岂不是要陷入危险中。”
江婉发丝随风轻扬,那双清冷孤傲的眸子紧紧盯着夏语柔,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她重要:“语柔,只要是你决定的,即便他与我江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我也可以暂且放下,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吧。”
夏语柔微笑着看向江婉:“婉婉,谢谢你。我这么做,自然也有我的道理。”
任晨南挣扎着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倔强:“妖妃,别以为你这样,本王就对你感恩戴德。要杀就杀,若是本王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他眼神中没有死亡的恐惧,只有对尊严的坚守,那模样莫名地让人心生敬畏。
夏语柔轻启朱唇:“任晨南,我不杀你。其一,念你在杜文轩手中曾护我周全,虽然理由很可笑,但我不想欠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恩情;其二,你终归是我夫君的堂弟,血脉相连。今日恩怨,就此作罢。但望你日后好自为之,若再敢有丝毫对我或王爷不利之举,我定不轻饶。”
她轻挥手,示意黑煞收回死亡镰刀。
黑煞皱眉,镰刀悬在半空迟迟未动。
白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黑,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得遵从。”
黑煞虽心有不甘,但很听老白的话,乖乖收回手中那把泛着黑芒的死亡镰刀。
他哼了一声,低声抱怨:“王妃,你这妇人之心,本大爷终究是高看了你。”
话虽如此,语气却没了先前的嚣张。
小雪忙拉过黑煞,将他拉到夏语柔身后,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好啦黑哥,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不准忤逆我姐姐。”
任晨南咬紧牙关,捡起沙地上的流星枪,枪尖微颤仿佛是他内心不甘的写照。
他强撑着站起身,直视着夏语柔,一字一顿道:“妖妃,本王迟早会杀了你。”
夏语柔给了任晨南一个白眼,转过身轻轻侧过头,冰冷的说道:“随时恭候。”
随即便不再理会他,在江婉的搀扶下走向越野车,拔起了插入沙地的凤鸣剑。
她将爱剑温柔的放回车内剑鞘,仿佛是对这场沙漠的纷争给了个优雅的谢幕。
夏语柔转过身,目光温柔地看向孙二娘,轻声说道:“二娘,跟我回北陵吧?”
孙二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还在回忆着与杜文轩在这里度过的美好。
江婉直接问道:“你还在想他?”
孙二娘低下头,沉默不语。
柳小雪急了,拉着孙二娘的手说道:“他杀了闷头和愣子,做了很多坏事,还差点掐死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孙二娘眼眶微红,终于开口,低声说道:“我跟你们回北陵,我也想涵涵了。”
说完,她失落地坐进越野车副驾驶。
夏语柔坐进越野车主驾驶按下按钮,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沙漠中回响。
她并未急于驶离,而是摇下车窗,最后望了一眼这片见证了无数恩怨的沙海。
阳光洒在车身上,小雪已坐在后座,黑白双煞则一左一右像是忠诚的守护者。
江婉跨上黑煞的赛摩,英姿飒爽,与越野车并肩而立,共赴回北陵城的归途。
董玉红站在越野车旁,夕阳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轻轻抚摸着腰间的柳弯双刀,略微有些失落:“王妃,玉红就不去了,镖局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处理。”
夏语柔透过车窗与她目光交汇,微微一笑:“没关系,等你想回来的时候,我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欢迎。”
董玉红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等我处理好这次的事件,我一定回北陵看望您和王爷,还有涵涵小宝贝。”
柳小雪趴在车窗边,朝董玉红挥手告别:“董姐姐再见,早点来北陵看我们。”
董玉红回以一笑,跟江婉也做了个简单的告别,转身朝沙漠客栈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沙粒在她脚下扬起,如同一条金色的绸带,缓缓铺展在夕阳的余晖中。
夏语柔驾驶着越野车,在起伏的沙丘间灵活穿梭,车轮划出一道壮丽的弧线。
江婉紧随其后,赛摩的轰鸣声与引擎声交织,奏响一曲回归北陵的归途之歌。
任晨南独自留在原地,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独,虚弱的紧握流星枪,目光中燃烧着不灭之火,凝视着夏语柔等人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狠厉的笑意:“妖妃,你给本王等着,待本王灵力恢复,定要你们付出代价,夜莺只能是本王的。”
起风了,黄沙漫天,肆意地吹拂着任晨南的衣角,他凌乱的发丝在风中狂舞。
任晨南孤零零地站在沙丘之上,周身被翻滚的黄沙笼罩,仿佛被世界所遗弃。
他的眼神中只有怒火,紧握流星枪的手微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愤怒。
当任晨南得知夜莺嫁给了林渊后,埋藏在心底的爱意彻底变成了滔天的恨意。
无论是夜莺还是江婉,在任晨南的心中,都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夺走。